然而,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就像这张照片……也正如陆依涵所说的,会令他触景伤情而已。
世伦移目望着相片中的云儿,依然巧笑倩兮的凝视着他,一副天真无邪样。
他是否该下定决心遗忘过去,不再为难自己、折磨自己,重新站起来了呢?应该是时候了吧?
于是,此刻的周世伦,脑海中萌生了一股他想都没想过的念头,去接近那个女孩——陆依涵。
于是,在下班前五分钟,他又利用职权把她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否则,以她那种天生的倔强个性,他若不低头,她是再怎样也不会理会他了。
好吧,低头就低头,反正这次的错又是在他,低下头不但不会有任何损失,还能因此多交一位朋友。
朋友!世伦的心流过一抹暖流。现在的他,的确需要一位能知他、解他的朋友,让他远离悲伤。
“陆依涵,知道我又为什么把你叫进来了吗?”
这会,他才留意到原来她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孩子——一头及肩的长发、瓜子脸、双眼皮,黑眼就像珍珠荡漾在水般的圆润澄莹,鼻子小巧,嘴唇红嫩。
她或许抵不上云儿的漂亮雅致,却另有自我独特的味道,别具风格。
她摇摇头,仍赌气的不愿看他,视线徘徊在室内的一角。
“不会吧?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有趣的挑着眉笑。
“周副总,我想你的身体应该很好吧?”她答非所问的,声音客气而冷淡。
“不错,确实是半点毛病也没有。”
“既然如此,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猜得到呢?”
“唉——女孩子何必把自己比作蛔虫,应该说是‘解语花’才对。”
“抱歉,我对花草没有研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依旧是冷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是吗?那我就直说好了,我叫你来,是因为你早上把我教训了一顿……”
“所以你后来想想,又想要砸我第二次饭碗了是不是?”她灵敏的接口,很快的打断了他。
“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自作聪明点的好。”他慢慢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
“意思是……我猜错了?”她不能相信,也已作好离职的心理准备了。“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叫我来?”她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
他叹口气,一句话在嘴里憋了良久,似是很难启齿。
“我想问你,现在说对不起会不会太晚?”呼——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费了好大劲。
“对不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光迅速的落下,与他的对上了。“你真的在跟我说话?”
他顺势往后倒在椅背上,交叉双臂又直翻白眼,口里吐着气。
“陆依涵,这三个字我很少跟别人说的,你就稍微表现得尊重我一点,别再怀疑了行吗?”
“那——好吧,如果你真是发自内心的话,我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了。”她说到就做到,面色果然和悦了些,不再显得不耐烦了。“为什么突然肯认错了?”
“或许我很傻,需要你的当头棒喝,才能觉醒过来。”他自嘲的一笑,七分是无奈。“没办法,谁叫我曾经自暴弱点在你的面前呢,否则没有人可以看穿我。”
她了解的一点头,却仍未非常放心的问:“你真的能看开了?”
“不看开又能如何?”他的自嘲意味更浓了,眼中也有几分萧索。“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况我才三十一岁,人生是不该这么早就结束,幸福也不该这么快就埋葬的,是不是?”
她又点下头,无言的同意着。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忘记从前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做一对不分性别、不谈感情的朋友,行吗?”他诚挚的提出要求,眼神也恳切。
“放心吧,即使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跟你谈感情的,你又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是吗?那就好,我就怕自己浑身散发的男性魅力,会让你日久相处后情不自禁的爱上我,那我可麻烦大了。”
“省省吧,你还是担心自己会被我的女性温柔降服……”
“女性温柔,你有吗?”他故意嘲笑的问,在依涵跺脚上前追打他的笑闹声中,他终于彻彻底底的从那场婚变中走出来了。
释放自己才能得到快乐,从此迎接他的该是一片坦途了吧?铺满幸福的坦途。傍晚时分,莫天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棋盘研究着棋谱,云儿则陪着莫夫人来到了花园,做些修剪枝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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