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怎么这么烫?
裴宗涛皱起眉,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她发烧了。
裴宗涛快速地起身,走到客厅拿出他为她准备的医药箱,取出耳温枪。
耳温枪才探入她的耳朵,她就被吵醒了。
「走开!」她蓦然睁开眼,凶恶地想瞪人,却觉得有千百根针正直接刺上她的太阳穴。
「妳发烧了。三十八度五。」裴宗涛放下耳温枪,立刻搂起她的身子,让她靠着床头坐好。「我去帮妳拿外套。」
「见鬼了……我是被鬼压床吗?头好痛、肩膀也好痛。」聂晓蕾脸色惨白地转动了一下颈子,却痛苦到差点掉下眼泪。
「谁要妳昨天连外套都没穿,就在阳台抽烟、喝酒。」裴宗涛才开口教训她,另一手便已拿过床边的外套为她穿上。
「谁要你昨天没事招惹我--好痛!」她闷声说道,就连说话都带了些浓浓鼻音。
「那不是招惹,那是妳早晚都要面对的事。」裴宗涛扣好她的睡衣钮扣,抓起她的手臂套入外套衣袖里。
她瞪大了眼,抿紧唇,一脸生气的凶样。
「妳先别发脾气,先去看病要紧。」他为她拉起外套拉炼。
「我想吐……」聂晓蕾闷声说道。
聂晓蕾的话音尚未落地,她已经摆脱了他,跳下了床,一手压着抽搐中的胃部,一手压着疼痛的太阳穴。
她趴在洗手台上,立刻干呕出声,却吐不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在一阵干呕之后,她脸色发白地把脸颊偎在洗手台上,发现胃里的酸液不但没吐出来,还陡然增加了胸腹之间的恶心感。
聂晓蕾咬紧牙根,压住胃部,整个脸都埋进了洗脸盆里,痛苦的冷汗湿了额头。她嘴巴发干地喘着气,胃部则是在一阵痉挛之后,喉管里开始泛上阵阵涩味,沿着舌尖弥漫至整个口腔,营造出随时都要呕吐的氛围。
忽而,一双大掌抚上她的后背,轻柔地拍揉着她的身子。
「你出去--」她不要他看到她这么丑的一面。
她的斥喝像是一巴掌甩上了裴宗涛的脸,甩得裴宗涛措手不及,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可裴宗涛还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弯低了身子,呕地一声吐得挖心掏肺了起来。
他跑出浴室,冲进厨房里。
聂晓蕾则在浴室里吐到人事全非,吐到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又回来。
她只知道她必须要用力抓着洗手台,否则她会跌倒。她只知道如果没把胃里的食物吐得一乾二净,胃里的作呕感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呼……」她大口吞吐着气。
「我在门口摆了一杯盐水。」浴室门被轻敲了两下后,传来这样的一句话。
聂晓蕾用盐水漱了口之后,开始觉得浴室的空气混浊地让她难以忍受。她弯腰驼背地转身,推开浴室门。
她才跨出一步,他已经完全接手了她的重量。
「我带妳去看医生。」他说,担心地皱着眉头。
「我吞一下胃药和普拿疼就可以了。」她虚弱地在他的搀扶之下,在床边的躺椅上坐下。
「妳作梦。」他瞪她。
聂晓蕾嘴巴微张地看着他严厉的模样,一时之间不大能适应。她以为这种斩钉截铁的说话方式是她的专利,没想到他竟也拿来对付她。
惊讶之余,聂晓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衣橱拿出一条大围巾,并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她的健保卡放到他胸前的口袋。
「走吧。」他扶住她的腰,温俊的五官被执着的神态占领,举动也较平时霸气了不少。
「我睡一觉就好了。」聂晓蕾执意要偎黏在长沙发上,气若游丝地说道。
她一吃药就昏昏沉沉,才不要看医生哩。
裴宗涛没理会她,弯身用大围巾裹住她冰凉的身子,直接将她整个人抱起往外走。
她想踢腿赶人,可是才一动,压迫到胃部,她又作呕想吐了起来。所以,她只好乖乖瘫在他怀里,用嘴发飙。
「喂,我说我睡一觉就好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喂--」聂晓蕾以为自己大声抗议了,不料说出口的声音却像小猫撒娇,听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准任性。」裴宗涛抿紧唇,不悦地看她一眼。
「你才任性咧,我都说我不看医生了,你干么还硬是要--」她不想看医生。
「闭嘴!」他的回应是将她揽得更紧,继续地往前走。
聂晓蕾鼓起腮帮子,对着他干瞪眼了起来。
瞪久了,眼睛瞪酸了,她也只好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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