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之间总是这么针锋相对。
听她这么说,山口英夫胸口的无名火立刻被点燃,口气也就更差,「趁热吃了它,而且就是现在!别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关心她,而且超过他的想像地关心,因此面对她的拒绝,委实难以接受。
其实这锅补汤不是他母亲令人做的,而是他令最好的食疗师,特地为她烹调的,为的只是让她趁热喝了,有体力撑过她母亲病榻的这段期间。
他不愿以自己的名义告诉她,故而以母亲的名义行事,谁知她却不领情。
「你——你这是威胁!」她再次觉得这个男人专制到了极点,根本听不进一丝与他不一样的声音。
「你说威胁也好,命令也罢,反正就是现在吃了它!」
「难道没有人能制得了你这倔脾气?」
她母亲现在正病著,而她却为了一锅汤,和这个骄傲又自负的大男人争执著!
山口英夫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她这么一问,倒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以前和白雪在一起时,她也拿他没办法,几乎处处迁就他。若有,也只有一个人能够令他的脾气稍微收敛一点。「若说有人可以让我做什么事,大概只有家母吧。」
她不再说话。难怪他一再坚持要她马上吃了这些早餐,只因为这是他母亲的爱心。
「吃了它吧。」见她不再争辩,他的语气也就平和许多,同时发现敢和他唱反调,甚至试图说服他的人,大概只有她花惜人。
她暗喟了声,知道这一回合自己又败阵了。
忽然,一直未曾苏醒的花月明,发出了声音。
「妈!」花惜人原先为难的心情立刻被转移。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敏郎!郎!不要死!」花月明忽然大喊,同时睁开双瞳,对上女儿焦虑的眼神。
「妈,你感觉怎么样?我是惜人,你的女儿。」她立即握住母亲的双手。
花月明的双眸顿时从悲伤中镇定下来,但仍然无神地望著花惜人。
「妈——」花惜人终於松了口气。母亲能够苏醒,表示被小泽原故意注射的过量镇定剂并未危及她的生命,但母亲却呆滞了许多,这让她感到万般心疼。
原本呆滞的花月明在瞥见山口英夫时,再次惊声尖叫:「山口烈焰,你这魔鬼!你给我滚!滚!」她像个抓了狂的疯婆子,迅速抓起一旁的保温锅,就砸向山口英夫,「滚!我不要看见你!滚!是你,是你害死敏郎的!是你,给我滚!」
花月明此刻狠厉的目光,和先前的呆滞判若两人。
迅速闪过攻击的山口英夫,对於花月明的抓狂和莫名的指控,一时想不通,但他清楚地听见她喊的两个名字,一个是他的父亲山口烈焰,另一个则是田中敏郎。
这个叫田中敏郎的男人,究竟是花月明的什么人?
情夫?还是花惜人的生父?
对於花惜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派人调查过她,自然对她家的事不甚了解,再加上花惜人并没有从父姓,所以他才如此推测。
至於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激动的花惜人,实在不明白那个山口什么的,和山口英夫有什么关系。
再说,母亲口中的人,并非站在她旁边的山口英夫啊!
听著母亲激动的嘶喊声,花惜人望著面无表情的山口英夫,问道:「山口什么焰的,是你的什么人?」
「山口烈焰是我的父亲!」话落,他旋即离开病房,留下花惜人一个人怔在原地。
山口英夫一走出病房,就命令青焰:「立刻查明我父亲和一个名叫田中敏郎,以及花惜人的母亲花月明有什么关系!」
「是!」
当他们驱车准备离去时,却看见安室全的座车驶进这家医院的停车场。他显然没有发现他们。
为了弄清他为什么来此,山口英夫命炙焰将车子停下观察。他看见安室全手捧一大束花走出座车,像是要探病似的。
「青焰,去查一下他的动向。」
安室全出现在他与花惜人身边的频率太高了。超出常情,就是不正常,也是危机的开始。
「是!」青焰领命而去。
他的心绪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纷乱,仿如突降的冰雹,有力地敲在他的心口上。山口英夫坐在自己的和室里,面不改色地听取青焰最新收集的情报。
「少主,花惜人小姐的母亲花月明其实是台湾人,由於家中单传,所以她便和丈夫田中敏郎协议,如果生的是女儿便跟她姓,如果是儿子则随他姓。遗憾的是,花月明产下花惜人之後,就因难产所引发的并发症而无法再生育。因而他们夫妇只有花惜人这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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