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丽拍抚她的背,心底则在感叹,这个女人都已经哭得两眼红肿了,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美?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明丽姊,要去哪里才可以筹到十万美金,还有接下来的医药费?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只要能够救雍年,只要雍年能够好起来,把我的命拿去都没有关系啊!哇啊……」
詹明丽轻轻拍抚她的背,像在拍一只小狗。
「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我愿意!我愿意!」
「即使把自己献给魔鬼,你也愿意?」
「什么?魔鬼?」棉棉抬头,哽咽著。
詹明丽轻轻将棉棉的身体推离一步远,两手握著她瘦弱的肩像是怕她逃跑,目光犀利又冷硬的睨著她。
「有一个男人……别说十万美金,一百万美金他都可以立刻付现。」
「谁?」
「你视同魔鬼的男人——段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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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情人夜,她从那儿落荒而逃的顶楼豪华公寓,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再一次踏进来这里。
棉棉的心早已被任家人切割成千片万片,如今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雍年全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画面。
雍年命在旦夕,她出卖自己又如何?只要雍年能够复元,要她用自己的性命作交换她都愿意。
即使段豪成恨死她了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出钱救活雍年,那么,不管段豪成对她施予多残酷的报复行为,她都毫无怨言。
段豪成斜坐在偌大的皮沙发上,犀利如鹰眼的眸光炯炯地盯著她,五年的岁月逼使他成熟,俊帅的脸上出现冷冽、无情的刚毅线条。
望著怯生生立在他面前的庄棉棉,五年的岁月不曾增添风霜,反倒尽展娇柔妩媚的风情。段豪成深吸了一口气,该死的,她依然美得让他惊叹!更该死的,他居然仍渴望得到她!
他疯了不成?这个女人在五年前曾狠狠的在他心上划下一刀,教他尝到毕生最痛的滋味,至今他仍可感觉到自己的心留有一道伤疤,磨不平,消不掉。
尤其当他知道她跟了任雍年,他差一点失去理智想毙了任雍年!最後,他只有提前去美国,一面疯狂的念学位,一面拚命找分公司的碴,逼得各家分公司人人自危,卖命追求工作上的完美表现,营业额年年成长迅速。
即使气到快炸了,他想的也只是要如何报复任雍年,其实他应该直接掐断她美丽的脖子来得乾脆,不是吗?结果他只是懦弱的远走美国,拚命找别人的麻烦来出气。
马语秾曾取笑过他一次,「早告诉你庄棉棉是只狐狸精,我没说错吧!偏偏你一直当她是清纯玉女,你不娶她,她自会去勾引……」段豪成直接赏她一巴掌,她从此不敢再提。
棉棉对段豪成一直有著凛然的畏惧,经过五年的时光,除了歉疚之外,还夹带著些许紧张。「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雍年」的信念支撑著她不许逃,站在原地任由他冷沉锐利的眼刺穿她。
段豪成黑黯的冷眸夹带著复杂的表情定定地看著她。她为什么会回头来找他?大概的情形他听詹明丽说过了,假如他的脑袋没当机,他应该直接叫詹明丽滚蛋,别再往下说。结果他居然脱口而出,要棉棉晚上来找他!
一想到她爱著任雍年,爱到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任雍年,就令他狂怒!如果他拒绝了,她打算怎么办?另外找买主,还是将自己卖给酒家?
他冷狞下脸。好,既然她要卖,他买!
「过来!」他语调阴沉。
棉棉屏住气息,全身寒毛直立,心韵惶然。
即使过了五年,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否则——」淡淡一句威胁,夺去了她的呼吸。
棉棉手心泛出了冷汗,回避他睥睨的眼眸,走到他跟前一步远,一股酸涩的悲怆感在她喉头涌起,她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下即将夺眶的泪水。
不!她连哭的权利都没了!她的感情已枯萎,对未来更无一丝憧憬。一旦她将自己卖给了段豪成或其他出得起价钱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将无颜回到任雍年的身边,五年来相互扶持的感情将化为泡影,只留下伤痛的回忆。
出其不意地,段豪成伸出手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啊!」她惊呼,整个人跌进段豪成怀里,他的大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面向自己。
当他们双眸对视时,时光仿佛停住了。他如同五年前一样,目光熠熠地直视到她的眼眸深处,她轻眨著浓密的睫毛,两泓盛满哀愁与脆弱的水眸,轻荡著无尽悲怜的心灵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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