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会这么简单吗?哭累了,可是却睡不著,反而掉入颓丧的深渊。
忧伤如影随形,愁肠片刻不离。
胸口梗著硬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也跟著枯萎。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医院,作了一晚的噩梦後,她告诉自己,至少要向雍年解释清楚,她受不了被深爱的男人怨恨一辈子。
谁知来到医院,雍年已不在那里,他转院走了。转到哪家医院?没人肯告诉她,任家要求保密。
这么说,雍年重新被任家接受,回到父母的怀抱了?!
棉棉知道自己应该为他高兴,可又压不下胸中泛开的酸楚。她真的失去雍年了,永永远远的失去了!
可是,至少再让她看一眼雍年健康的样子,然後逼自己死心。
她来到任家想探听消息,然後,生平第一次,她被邀请进入任家的大厅。
迎接她的是表情冷漠、不屑的任父、任母,她不被允许喊一声「爸、妈」的无缘准公婆,以及摊开在茶几上,任雍年已签名盖印章的解除婚约的声明文件。
气氛,沉窒得可以。
棉棉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不,我不要,我要再见雍年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不可能!」任父严厉的双瞳,温度降至冰点。
「拜托……」
任凰冲出来道:「棉棉,我拜托你放手吧!只要大哥跟你在一起,我爸又会将他赶出去,这是你所希望的吗?既然你已经跟了段豪成,为何对大哥仍不放手?害得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你好狠的心!你好残忍!」
哀莫大於心死,棉棉忽然漾出一个让人看了就心酸的浅笑。「残忍的是你们啊!狠心的也是你们啊!」
任凰别开头。「总之,事已至此,好不容易大哥主动对你死心,提出分手,你就放手吧!大家做一个了断。」
棉棉睁著泪眸幽幽道:「好可怜的雍年!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又会是很好的一家人。」
任凰如此深信著,所以愿意帮著父母逼退棉棉,即使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拿著那份任雍年亲笔写的声明书,棉棉嘴角泛起了凄然的笑,拖著沉重迟缓的步履,往门口走去,然後「砰」的一声,听见镂花大门重重在她身後阖上的声音,嫌恶得像是要把脏东西扫地出门。
断了!断了!她与雍年之间,真的断了!
棉棉当场昏倒在冰冷无情的大地上,直到一辆豪华轿车疾驶而至,段豪成下车跑到她跟前,「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的跑到这里来!棉棉,醒一醒!醒一醒!」她紧闭著双眼,不愿醒来,因为太痛苦了。
段豪成看到她手揑著的那张文件,终於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太可恶了,该死的任雍年!该死的任家!把一名弱女子欺负到这种地步,凭仗的是什么?」段豪成咬牙切齿道:「任氏企业很了不起吗?走著瞧吧!把我的棉棉逼到崩溃的边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我要报复,我一定会狠狠的回报你们!」
抱起昏迷不醒的棉棉,段豪成毅然决然地上车离去。「什么?你辞去秘书工作了?」表妹深感意外,十分不悦。「你事先半点风声不漏,什么意思?」那她在豪成身边,岂不少了一个眼线?
「我一个月前便向副总裁递出辞呈,他也顺利找到更好的秘书人选。」表姊挺直身躯,终於可以以平等的姿态面对表妹。一个月前,段豪成顺利接任执行副总裁的位子,她同时递辞呈,段豪成没说什么便收下。她心知,段豪成对她已起了戒心。
「豪成什么都没说,但你应该告诉我啊!」
「我欠你的吗?」
「你明明跟我爸约好了……」
「从你结婚那天开始,我已履行和表舅的约定,不欠你们什么了。」
表妹一窒。「好,你有种!想必你是找到了待遇更好的工作,说来听听如何?」
「我没有另外找工作,我申请到英国留学。」
「留学?你一个人?」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
「当然不是,我跟雍年一起去。」
表妹瞪大了眼珠子。「你真的毅我跌破眼镜了。你什么时候又巴上任雍年,还两个人一道出国留学?」
「雍年解除婚约後一直很消沉,任伯父和任伯母决定照以前为他安排好的路走,送他去英国留学,过几年再回来接掌任氏企业。而我一直都有著留学梦,这几年努力的存钱,刚好可以和雍年一起出去,互相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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