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煞车啊,快踩呀!”他半命令、半哀求道。
见哀求无效,情急之下,他伸出修长的腿,跨过去,用力踩住煞车。
剌耳的煞车声划破天际,狂驰的小货车骤然停住。
惊魂未定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呆望著对方。
片刻后,男子首先打破沉默。
“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有多危险?简直在玩命啊!”
“喂!臭老外,你以为这是我自愿的啊?要不是怕被他们逮到,我也不会跳上你这部烂车!”她吼了回去。
“一定是你先招惹人家,才会被修理。”像她这种不良少女,他可是见怪不怪了。
“你讲那什么鸟话?亏你还穿著神职人员的衣服,戴著十字架,居然这么没有同情心。你晓不晓得他们仗著自己人多,想欺侮落单的我啊!”她瞪大了眼,口气不善地反驳道。
突然间,他认出了她。虽然她现在穿著高中制服,但那头引人侧目的橙红色短发,正是不变的特征。
“原来是你!”
闻言,黄初晴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异国男子,恍然大悟——
“你是……那个常在对面黄昏市场批货的老外神父嘛!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果铁是你。”
赛门一直有个疑问想当面问她。
“你还是个高中生,为何要到那种地方打工?”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出卖灵魂和身体是有罪的?”
“我有罪?!我到哪种地方打工了?”奇怪啦,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打工过?
“就是市场对面那间……夜总会啊,我常常看见你在那儿出入。年纪轻轻的,为何想不开,偏要如此作践自己?”他最痛恨这种自甘堕落的人了。
“你是说……呃,你是指‘夜夜欢夜总会’呀?”她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其实……那间夜总会是她那寡妇妈妈,和另两位干妈合开的,她只是偶尔缺钱时,客串一下,纯作“招待”,收一收小费当零用金,又不是真的下海啦!
再说,她家就住在夜总会楼上,当然别无选择,只好由所谓“不良场所”出入喽!没想到这个老外神父,竟然将她误认为“雏妓”。她真有那种“气质”吗?!
瞧他讲得面红耳赤,一派正经八百的模样,黄初晴便忍不住想戏弄戏弄他。嘿,就爱欺侮老实人。
她背过身去,双肩微颤,假装哭了。
赛门见状,一时慌了手脚。
“对不起,我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隐约问,似乎听见了她的啜泣声。
“你千万别再哭了,我慎重地向你道歉。”他最怕看到女孩子掉眼泪。
“你又懂什么?根本什么都不了解,还大言不惭地在那儿说教,压根儿也不明白人家的苦衷。”她偷偷用手指涂了些口水在眼眶下面,“梨花带泪”地望著他。
“你有苦哀?!”他惊讶的反应,差点让她笑了出来。
“那是当然的!否则我何苦抛下尊严去招揽客人?其实我也很痛苦耶,还得承受别人身后的指指点点。”她最后那句话,倒是真实的感受。
她还有一位孪生的姊姊——微雨,两人是母亲未婚生下的所谓“遗腹女”。
从小就背负著克死父亲罪名的私生女名字,在母亲和一票舞女阿姨们的呵护下长大,人情冷暖,她早就习惯了。
在别的良家妇女和街道人士的眼中,她们是一群除之而后快的蟑螂。但舞女身份虽然低贱,可不乏大有重情重义的真挚女子存在。
她和姊姊,从不以母亲和那些阿姨们的职业为耻,反而敬重她们毫不虚伪的真性情。
如果,再给她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她仍旧愿意再当母亲的女儿。
“既然痛苦……就赶快远离那个是非之地。只要你有心悔改,上帝一定会宽恕你的。”他好言安慰道。
“我这么不自爱,上帝真的肯原谅我?”她假装很“认真”地反问。
“当然。”他握著佩带在胸前的十字架,向她保证:“上帝爱世人的心,绝不因他有任何缺点而减少。”
“可是……刚刚的情形……你不也看见了?他们逼我交出高额的保护费,不然就要痛打我一顿。你看!”她故意卷起袖子,让他瞧瞧臂上斑斑点点的乌青瘀血及伤口。
其实那是她昨晚摔车而来的伤,根本不关胖子崎他们的事,她只不过是乘机“诬赖”罢了。
“是他们逼你去……去那里工作的?”
见黄初晴点了点头,赛门不禁怒气勃发。
“太过份了,简直不是人嘛!你怎么不告诉父母,请他们替你解决这种难题呢?由大人出面,他们就不敢如此嚣张了。要不然……就报警或是报告学校老师呀!为何要任人宰割?屈服于暴力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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