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到宴会入口,站着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在检查邀请函,海莘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怕的躲在走廊旁的盆栽后头不敢现身,拿着手帕频频拭汗,不知如何是好。
手帕是前几天,在夜市救了她的恩人留下的东西,因为觉得上头有一只绿蚯蚓标记挺可爱的,所以海莘便节省的,把手帕捡回来洗乾净重复使用,感觉就像那位青年依旧在她身边守护她,会让她镇定许多。
可是……瞧,前面那一位美丽的年轻小姐,因为没有邀请函而在入口被服务生挡下、正在发飙中,海莘又哪敢出面?
「混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盛势凌人的少女,对于一路被人阻挠不免光火。「我是海老原尊子,你们有没有搞错呀?」
海老原家有天皇血统,目前坐稳关西政界龙头地位,别说是三大党党魁都不敢得罪他们,就算是白凰院家,也从不与海老原家起冲突,何况尊子不但是海老原家第三代中最受宠的一位,还是白凰院家,下任当家主的内定未婚妻。
这样的尊子,出入各地从来不需要什么邀请卡,她本人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东亚语系日文科出身的海莘,虽然完全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名不熟,但是看这少女讲的十分笃定,似乎海老原家非常有地位。
她脑中窜过主意,少女如果没有邀请函也想硬闯的话……团结就是力量,海莘也跟着少女脚步准没错。于是海莘鼓起勇气,跑到名唤尊子的少女身后帮腔。
「为什么不让她过去……海老原家的名号……你们得罪不起……」
尊子听了舒服多了,不住点头,对这位素昧平生,却出面帮她说话的小姊姊很有好感。接着服务生不说话的原因、并非认同她们的说法,却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海莘,那打扮、那口气,有一瞬间让她看来,就像是传说中保护主人的背后灵……
「尊子?」饭店经理的准未婚妻熊海玛,刚巧经过晚宴门口,看到尊子被挡在门口,不免热心的来到她身边。「妳来玩了呀?来,快点进来。」
既然经理未婚妻都已经开口让人放行,服务生哪有不放行的道理?于是尊子就在海玛的护送下轻松过去。
而当海莘紧紧黏在尊子后面通过的时候,服务生当然也没拦住,看来像是尊子同伴的海莘。
至于尊子一回头,发现那位小姊姊也进来了,很自然认为海莘是受邀的客人之一,不疑有他。
熊海玛一向就迷迷糊糊的,客人的进出又不是她在管的,谁会注意那么多?
海莘的计画成功了一半。亏她还以为潜入晚会很难呢,很简单不是吗?
同一时刻,白凰院饭店门口,还有一大票闯关者仍在奋战中;他们如果知道海莘怎么成功加入晚宴的……嗯,可能会有人想哭吧。 金主,富豪,大亨,钜子……凡是有人身上冠了诸如此类的头衔,全是申海莘急欲认识的目标,所以她才刚跨进宴会会场,一面偷偷的拿自备的塑胶袋,抱了精致佳肴躲在角落打包,一面刻不容缓地左顾右盼,准备找个对象毛遂自荐。
有没有哪个人看来像拿钞票当卫生纸用的?海莘一眼望去……每个人都好像。说的也是,这是一场连报纸都用了跨版广告,大肆宣传的豪华晚宴,当然来参加的除了她是冒牌千金外,其他人应该是正牌的吧?
前面有一堆女人正七嘴八舌的围了圈圈,个个气势如虹,你推我挤的死命往前头钻,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座金矿站在那儿。
海莘当然不会笨到去和别人抢,她也没有一窥究竟的欲望,眼前就是先找一个看来最和蔼慈祥的大亨,先来聊上几句,不管成不成功,至少能在别人眼中,制造她和上流社会的富豪们,交情很熟络的错觉。
鼓起勇气,海莘就将打包好的宴会菜藏在窗户边,拉了窗帘遮挡住,然后朝长桌边有说有笑的一对年轻男女靠近;那英俊青年看来,对旁边有点眼熟的小姐呵护备至,极其温柔,这让海莘或多或少放宽了心,不过她手脚发抖仍是免不了。
捏紧了手中恩人留下的手帕,海莘努力深呼吸,迈开脚步往前飘。
她生平第一次与人搭讪,总不希望出师不利;虽然打断那对看来挺甜蜜的情侣交谈有些尴尬,不过仍要试试。
她走到两人面前,露出她生平最娇媚的笑容道: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好……我是……申……海……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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