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外面的样子很不对劲,我要知道你现在究竟怎么样?除了你现在……嗯,这样,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要不然还是去一下医院……”
拓晖热得心浮气躁,“你想让我有什么问题?思?你还想让我有什么问题?这样的问题还不够吗?我都说我现在不跟你追究,只要你让我好好休息,你倒是嘴闲,想吵架是不是?外面多的是石头,随便啃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当驴肝肺!”万桦习惯性地推了他一下。
要是平时也就是个普通的推搡,最多衍生出拳脚相加的结果,可是今天,拓晖可禁不住“他”的一碰。
于是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他伸出手,轻轻接触之后,拓晖应声而倒。万桦的心凉了半截,刚才拓晖说的时候,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他只是因为“发烧”所以全身无力,想往他身上推脱责任而已。
可是看现在这状况……八成是真的了!
“我叫你现在滚!否则我一恢复就先打落你满嘴牙!”拓晖躺在地上,脑袋连续两次和地板做了毫无防备的亲密接触,他觉得自己脑袋必定在脑壳子里移位了。
拓晖的声音很凶,可是他暂时连手指头都无力动弹,这句话他就算用扩音喇叭吼出来,也只有让孩子号啕大哭的威力。所以万桦没有生气,他甚至有点想笑。
蹲在旁边,低头看着拓晖动弹不得的样子,万桦心里不知为何,逐渐出现了兴奋的感觉,那感觉刚开始只是丝缕,丝丝缕缕又慢慢绞扭成绳,绳绳之间互相绞扭,越来越粗,最终连成了一片。
兴奋?是啊,为什么不兴奋呢?
自从有记忆以来,这个人就在与他敌对,与他唇枪舌战,与他拳来脚往。可是他们永远都是平手永远不分胜负,永远不向对方认输。
现在,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什么诅咒)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就败给了自己。
只要碰他一下,他就会失去全身的力气,他不能抵抗,更不能对他做出反击,除了这张毫无威胁性的嘴之外,别的地方一动也动弹不得。
(兴奋,鼓动……)
卑鄙吗?利用这种机会?他可是救了自己呢。他是因为挺身挡住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其实对那个人来讲,打到我和打到他没有区别不是吗?)
所以不用内疚,自己没有想对他做什么,只是为此而奇异地兴奋,只是很高兴自己能控制他的身体。
(那又怎样?你心里除了这股兴奋外,还隐藏的那份鼓动又是怎么回事?)
只要碰一不肯,就再也没有威胁的力量,多么简单,多么有趣!为此兴奋,很正常,对吧?
(有声音在大声说:借口!)
可为什么这股兴奋的力量在加强?
(借口!)
强到他心脏的收缩声都能在这房间里产生回音,它和血液一样,似乎想脱离自己理性的控制,挣脱他压制的束缚,他想做什么?
(鼓动,强烈……)
只是兴奋,为那个其薄如纸的理由过度兴奋而已。
(借口!借口I)
万桦知道,自己的眼睛在这黑暗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那光看起来一定很暧昧,很恶心。所以拓晖在稍微恢复力气之后,立刻带着怪异的表情,很难看地四肢着地退开。
拓晖过去从不觉得在自己的房间里光着身体有什么不对,而且这是他的房间,万桦是侵入者,他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可是万桦的眼神在逐渐变化,即使在这么黑暗的房间里,即使只有外面路灯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从未有过的被“强烈注视”的感觉,让他毛发直竖。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今晚他在万桦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他可不想因此有了“什么”闪失。
拓晖再往后退,背部忽然碰到了清凉柔软的东西,那是床单,他的背后是床。
他伸手,在床上随便一拉,硬是扯了最上层的床单裹在自己身上。床上、枕头、被子、小说什么的掉了一地,可是他没有心思去管了,只要他别再在这小子面前完全裸露就好。
“滚——出——去!”
万桦觉得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拓晖怕他,他居然怕他!这真是世界八大奇迹,地球要毁灭了。
拓晖努力掩饰的紧张,他一眼就能看透,就算他没有用最没威胁力的床单作为钟甲,没有满脸惶然地后退也一样。
如果拓晖对此不在意,说不定万桦还能保有开玩笑的最后限度,可是他这个样子,反而让万桦心中兴奋的鼓动愈加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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