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我的新家喽!」挥别所有阴霾,雅棠张开双手开心大叫。
孔晨目光跟随她,也笑了出来。
车缓缓驶离,带着可爱的女人去她的新家,也是他的住所。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他胸膛涌动,他从未有过如此陌生的感受,唯一能做到的只是稳稳地掌控方向盘,努力压抑这股骤起的陌生情绪,然后傻傻地载着她到信义区,去参观她期待的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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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上二十三楼,一路上雅棠目瞪口呆,大厦有着现代化的装潢,简约风格透露着优雅,鼻尖嗅到的,是上流社会的气息。
雅棠紧揪着衣领,企图平缓自己杂乱的呼吸,以免不小心失控惊叫。虽然她处在这地方是过分突兀了些,可是依旧忍不住用大眼新奇地左右观望。
孔晨笑望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原本,他最讨厌的女人类型就是带不出场的乡下土包子。看到什么都像刘姥姥逛大观园、大狒狒走进一○一大楼,那种张大嘴只差没滴口水的痴傻模样,最教他受不了,有谁出现像麦雅棠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被他拖去撞壁,再从好友名单上剔除,最后封锁,绝没第二句话可商量。
但麦雅棠不一样,每次她惊呼,他就有些莫名成就感。
虽然他从小物质无缺,奢侈靡烂的生活早就过得麻痹,然而此刻她眼眸里的晶晶亮亮,却又教他虚荣非常。
电梯在顶楼停下,嚣张地踩在底下住户头上。
门开了,眼睛可见的唯一一道门就是他的住所入口。
孔晨刷过晶片卡,带着她进入约莫七十坪大的屋里。
室内一律黑与白,后现代的装潢,正诠释成功人士背后的寂寞。
往落地窗外眺望,一片空旷辽阔。整个台北市尽收眼底,好像一伸手就可触到新光三越大楼。
没留恋太久,雅棠偏头打量屋里,宽敞的室内,几乎简洁到没什么设备。
豪华音响是黑色的,墙上的液晶电视也是黑的,真皮沙发是黑的,挂钟也是黑的,连地毯都是黑色的,剩下的就全是白的了,没有其他特别显明的颜色。
她总算了解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宛如冰山似的冷酷是怎么训练咬的,天天住在这屋里,没送医至少也会有某种程度的精神病。
孔晨跟在她身后,内心殷殷期盼一点不一样的赞赏。
可是,怎地她看他的眼光,愈来愈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母爱正在泛滥?
难道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吗?为什么他竟然对一个女人的反应开始诚惶诚恐起来?
还好,雅棠同时也发觉了一个特殊的设计,原来这屋内每个角落,每隔几步,就埋了个拳头大的晕黄灯泡,走过去,像踏在无数的月光上,这个设计倒是挺浪漫的,可以和繁华的都市夜景灯火遥遥呼应。
这男人的所有温柔,也像这些灯光,全数埋在地底,一个任何人都不会低头观望、难以察觉的地方。然后用大量的黑与白把自己全部武装起来。
孔晨,原来是一个拥有全台北市夜景,也拥有不为人知寂寞的男人啊。雅棠好像窥探到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正在心里偷偷窃喜。
「喜欢吗?」他低声问着,平静的表情下其实正提心吊胆。
「很喜欢。」望进他幽暗的眸子里,雅棠看见自己倒映的影像,也机警地察觉自己即将深陷。
「那很好。」他松口气,随便招呼。「对了,妳妹呢?她知道妳要搬家吗?」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不知道,她去上课了,我还来不及跟她说。」她才正想开口说亚蜜的事,他就先开口了,真是有默契。
「她几点下课?我可以去接她,如果我还在公司,就安排人去接她,妳安心睡觉好了。」他不想看她一脸倦容。
「真的吗?」雅棠好开心,有人帮她解决问题的感觉真好。「我妹今天要练琴,在某个教会里,大概练到十点。」
「把教堂的地址告诉我。」他拿记事本仔细抄下,没发现她正甜蜜地对他笑着。
他要雅棠四处参观,选一间中意的房间,等他进浴室冲澡完毕,就要到公司上班,今天的工作就是先去替她的新职位开路。
雅棠听话地到处张望,她闲晃进一间纯白的房里,墙上只贴了米色壁纸,地上磁砖是淡淡的咖啡色,白色大床上铺着松软的羽毛被,正殷切地对她招手。
她偎进被里闭上眼,阳光轻巧地透过白色窗棂,洒下一室温暖鹅黄。她开始觉得倦了,在陌生的屋子里,竟得到此生未曾有过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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