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想追孟可,我没这种需求——”
“再罗嗦我就叫你蹲到吃早饭!”
“好啦!”长谷川立刻跳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继续他的苦刑。
他真不该来的,当初满心以为到了台湾就会有好日子过,起码不用再看两位樱塚太太的脸色,却没想到到了台湾之后他的生活更可怜了,还要被逼著练功。天哪!他是堂堂日本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会说五国语言、了不起的——家教呀。
泪眼旁观樱塚壑,他的额际已经浮现汗珠,看来正努力咬牙忍耐著;他的双膝不住地颤抖,显然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当然,樱塚壑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折磨”,他可是堂堂樱塚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过的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无论去任何地方都有专车专人护持接送,连路都不用多走一步呢。
为了追一个女孩子而不惜与家人反目,跑来这种鬼地方受罪,真是叫人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而说到“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又不得不看看另一边的最佳反证——是了,就是冷血无情的孟可小姐。他深深怀疑这女孩血管里窜流的可能都是冰水。
看看她!现在正专心一意地躺在暖烘烘的太阳底下看书,瞧她的模样多惬意,简直就跟眯著眼睛晒太阳的懒猫没什么两样,对于他们所受到的苦难竟然没半点同情、没有一丝怜悯!
“呃啊!真的不行了!”他愤愤不平地惨叫一声往后跌在地上。“真的不行了啦!我的腿快断了!”
“唉……朽木不可雕也……”
“我听得懂中文的,老爷爷。虽然成语念得不多,但这种程度的我还知道是什么意思。”长谷川没好气地嘟囔。
孟老仙懒得理会他,只是摇摇头,慢条斯理地打著太极拳。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却对一旁的樱塚壑投以赞赏的眼光。
这小子有前途!虽然他的体质真是糟,却很有心想练武,看在这点的份上,也就足以弥补他骨瘦如柴的缺点了。
说起来日本人真是不会养小孩,好好一个骨骼清奇的小子竟给养成这副瘦不拉机的模样,看了都教人心疼……
咳!他这可不是心疼那闷葫芦似的小子,只不过有点看不过眼而已。咦!对了,他珍藏了许多年的几根老山参摆哪去了?
孟老仙想著想著,打太极拳的步伐全乱了。
“爷爷,你好像偷工减料了两招。”孟可打个呵欠,从吊床上滚下来。“老人痴呆症发作了?”
“……”
孟老仙瞪了孙女一眼,闷不吭声地收势,喃喃自语地叨念著进屋去了。“好像是在柜子底下……之前有没有拿出来晒太阳啊?可别让虫给蛀了……百合,百合,前几天我叫你去买的药草你买回来没有?”
“嗯!药草……不会又是给我吃的吧?我再也不要吃那种鬼东西了,超恶心的。”孟可伸展一下身子,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老妈,我肚子好饿,上学快迟到了啦!”
她走过樱塚壑的身边,对他扮了一个鬼脸。“累了吧?可以休息了,爷爷走了。”
樱塚壑笑了笑,却没有站直身子。
“可以休息了。”孟可踢踢躺在地上的长谷川。“你跟小壑说一下咩。”
“他听得懂啦。”长谷川翻著眼睛,看著天上的蓝天白云。
“吃饭了!”艾百合在屋里探出头来对他们喊,“先去洗手洗脸就可以吃饭了。爸,一大早就要熬药吗?小可不肯再吃了耶……啊?好好好,我来弄,你去吃饭……孟先生,你想赖床赖到几点?”
好一幅和乐融融的景象,孟家的屋子好像总是这么热闹,明明只住了四个人——好吧,加上他们两个是六个。人口不多,但却经常是闹烘烘的,彼此大呼小叫,一点都不讲究礼貌。
日本的樱塚家上上下下加起来恐怕一屋子超过三十个人吧,却总是安安静静的,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怕被人听见似的谨慎。两者相较之下真有天壤之别。
孟家给人一种奇怪的温暖感,很卡通、很不实际的温暖感,这样的家庭不应该存在现实的生活之中。
长谷川的眼神转向樱塚壑,见他依然一心三思地扎马步,愈扎愈有心得的样子。
为什么樱塚壑从来不觉得感动呢?为什么他对外界的一切总是置若罔闻,完全心如止水的感觉?
这小子一定是少了哪条神经线。
长谷川慢吞吞地站起来,感觉自己的膝盖酸得快断掉了。“少爷,吃饭去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樱塚壑终于点点头,站直了身子,用力伸展,脸对著朝阳做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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