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适合。」
「为什么?」
「因为……」他瞪着她,为什么她不能就此打住?「你不是我想要永久在一起的女人!」他强迫自己吐出残忍的话语,即使后果是——结束!
她静了一下,然后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只有一份不放弃的坚持,这就是「维他命女人」的特质吗?他突然恨起她这份无与伦比的自信,不是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可以那么清楚自己的人生想要什么;他与她不同,他从没弄懂过!
他冷笑。「我知道,因为我清楚自己想要的女人是什么。你或许想‘要’我,但我却不是非你不可。」这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谎言。
她脸色惨白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清楚知道,这回真的伤到她了——彻底的,而他对自己所为没有任何庆幸和欢欣,有的只是对自己更深的厌恶和鄙弃。
教人窒息的沉默罩住他俩,屈辱的泪水已占据了她的眼眶,挣扎着要掉出来,这回心真的痛了,很痛、很痛呀!
啊!现在该做什么?从已空白的脑袋找到条理,在哪?对了!应该洒脱地、笑笑地,对他说:「既然这样,就算了,拜拜!」
可当她照做时,她笑了,泪水也同时流下来,止都止不住,这些时日所累积的情绪和感情全在此时爆开,再也无法压抑,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可以不用看到他的脸。「我……知道……了。」喉咙像是有一块石头梗着,每一个字都得费力挤出来。「谢谢……你这么……坦白,晚、晚安!」
她转过身,挺直身躯,试图有尊严地走回自己屋子去,关上门,然后——疗伤。
可走没几步,便被一双铁臂紧紧箝住,下一秒则被粗暴地拥进他怀中。
「该死!你为什么要挑在今天问我?我自己都弄不清……你非得要我承认吗?好!我告诉你!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太恐怖了!我不知道方向在哪,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你把我弄得乱七八糟!」
她被他勒抱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脑袋则开始昏沈了起来,可让她晕眩的原因不是因为缺氧,而是他的话。
他并非对她无动于衷呀!
这份领悟,令方才被他刺的千疮百孔的心,愈合了一大半。
她吸吸鼻子。「……我对你也有相同的感受,可是我不想逃开,我真的想试试看。」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这种感觉只是一时的怎么办?我对长久关系一点都不在行。」他从她脑后闷闷地说道,过去的记忆深深困扰着他,他可以信任她吗?
他的不安亦是她的不安。「……如果真会如此,我只希望分手时,你别像刚才一样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我们不恶言相向,我们可以送彼此十七朵玫瑰。」
[十七朵玫瑰?」
「对!花语是——好聚好散。」她低声说道。
他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然后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子,他该松手的,可不知怎地,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一点都不听他使唤。
他本来已经决定摆脱这个泥沼,可一看到她的泪水,他就睁眼陷了进去——与她一道。可此刻,他却没有产生想象中的溺毙感或喘不过气。
或许沈下去的感觉不会太糟?!
此时大提琴的CD播放完毕,自动换成下一片,流泻的是与方才低沈醇厚的大提琴声完全相反的小提琴乐声,带来一种温柔、明亮的感觉。
「这是什么乐曲?」他打破沉默问道。
「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两人静静倾听一会儿。
「……给我时间考虑。」他说。
「……好。」她说。「他给你回答了没?」
「还没。」
「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没?」崴崴声音频率忍不住拔高。
「没碰到人。」宛秦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崴岁到医院外的花园晒太阳。
「他去哪了?」
她耸耸肩,把轮椅推到树下,阳光从叶间散落下来,暖暖的又不至于过热,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他……没回去那个屋子吗?」
「不知道!可能有,可能没有。总之,当我在的时候,他都不在。」
崴崴盯着那「看似沈静」的脸一会儿。「你不在意?」
「在意?!」宛秦转向她,手指轻点下巴。「我在猜想他是死了,还是被外星人绑架,甚至连他是不是从地球上蒸发了等可能性我都想过了,你说我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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