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我妹妹和爸妈住在老家,弟弟和姊姊也自资物业居住。」
「我是独生子,所以我总是很羡慕有一群兄弟姊妹的人。」
「吵闹、打起架来的情景,你若看见,就不会羡慕了。」
「那是小时候吧?成长以後,各自成家立业,偶尔相聚,回想从前,争吵、打架反而是大家最怀念的时光吧?」
若蝉惊诧地瞥视他。他落寞的表情,声音中流露的孤单,令她不由得心生同情。
「有时候我知道某个女老师被学生气得心情不好,我会约她去喝咖啡,聊聊谈谈,就传得风风雨雨,其实我只是像关心妹妹一样关心她们。」
「我真的什麽闲话也没听过,伯淹。我知道老师们都很欣赏你不摆架子的随和作风,你也许听错了。」
「别人说什麽,我也不是真那麽在意,我不希望你受闲话影响,误会我的为人。」
他开始气喘吁吁,若蝉便停下来。
「你累了吧?休息一下也好。」他靠著一棵树干,大口大口呼吸。「我对你的感觉不一样,若蝉。你也许不知道,我从你两年前来到学校,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倾心了。」
若蝉张口结舌。
呼自心平顺了些,他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我已经说过我是独生子,我爸妈很早以前就盼望我成家,为他们生几个孙子,让他们含饴弄孙。我真心的喜欢你,若蝉,我想你感觉得到,经过最近的相处,我觉得你对我也有同感。我们结婚以後,你还是可以继续教书,我们夫唱妇随。你觉得如何?」
「我……我……我觉得……你缺乏运动。」若蝉结结巴巴地说。结果她和范伯淹没有往上继续走,就那样折回来了。而就那样也已走得他上气不接下气。最後他郁闷沮丧的上车走了。
若蝉进屋看见龙侠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看报,她一把抽开报纸,对他大叫:「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到哪去了?」
「就会对我狮吼,对他就温温柔柔。他是独生子,独生子只有他一个吗?稀奇。」他撇著嘴。
「你就会挑剔、抱怨,没要你帮忙的时候乱帮,需要你帮忙了,你又鬼影不见。」
「仙影啦。你应付得不错嘛。」
「不错个鬼啦,他突然求婚,吓得我都呆掉了。」
「你说他缺乏运动没说错啊,那反应若算呆,你呆得恰到好处哩。」
她啼笑皆非,瞪著眼坐到他对面。「你去哪了?」
「去查姻缘簿啊,看他是不是你等著自动找上门的如意郎君。」
若蝉眨眨眼,坐直起来。「真的?那他是不是?」
「不是。不告诉你。」
她又瞪他。「这是什麽回答嘛。」
「很明白的回答呀。他不是。是谁?不告诉你。」
若蝉放下了心。「你这叫抢答、乱答。」
「哪里乱了?」
「我根本没有要问是谁。」
「没有求知欲嘛。」
「对你求知有何用?」
「咦,侮辱人哦。上至天堂,下至地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我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这我知道,但是每次我提出问题,你不是答非所问,就是避而不答,如此和打开一本写满教人看不懂的密码的百科全书,有何不同?」
「啧,你又错怪我了,我是有所答,有所不答,这是原则问题。」
若蝉翻一下眼珠,站起来。
「你去哪?」
「你猜呀,无所不晓的龙大侠。」
她进写作室赶进度远远落後的稿子。这份稿子,就算最近没有发生偌多事情占去她的时间,她写得也不若平时那麽一气呵成。
小说里的男或女主角,经常是近於完美的人物。现实中对感情从一而终,真情痴心专一者,不是绝对没有,然而毕竟可遇不可求。浪漫和现实,终究是有冲突的时候的。如何教导那些情窦初开、对完美的爱情充满向往的女孩,了解这个冲突的重要性呢?自从她开始和学生讨论浪漫爱情小说,这个问题便时常浮现,写作以娱读者和身负的教育使命,出现了矛盾,使她的写作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她所写的毕竟是大众化小说,总不能好像说教一般,把课室里授业解惑那一套放进小说里。
不到十分钟内,若蝉揉掉了第六张稿纸。她叹口气,放下笔,然後看到桌子一角不知几时放了一碟削了皮、切成一片片月牙般的梨。
不用说,当然是龙侠变的。她微笑,拿起一片放进嘴里,冰凉香甜又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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