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竹林尽头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她迟疑了一会,「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麽好说的。」
「对一个有秘密的人而言,也许真的是如此。可对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而言,要说的可多了。」现在他终於明白,这个看似温柔的女人,个性也许是外表的颠覆版。
「我自认对你无话可说。」
「你不爱说也无妨,那就听我说。」她藏了七年的秘密,她还打算守多久?「你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名叫梁予君,目前国小一年级……」
她截断他的话,「够了!」他调查她,她的手握得牢紧,「你凭什麽这麽做?」她心里涌上了恐惧,那种近似灭顶的感觉吞噬著她。
「你逼我的。」他脸上毫无愧色。「更何况,和我有关的事,我有权利知道。」他曾给了她机会由她对他说,是她逼著他找上徵信社的。
「你有什麽权利知道?」
「孩子目前六岁馀,也就是说他是你在美国时怀的。」他子夜般的利眸紧盯著她。
「儿子是我的,他叫梁予君,姓梁不姓关,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
「即使在美国怀的,那又如何?谁说我在美国怀孕,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我很肯定。」七年前的梁依絪单纯得像张白纸,她温柔、依赖、害羞……在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就是他,她的情感给的是全心全意,他清楚地肯定那样的完整情感。「当然,如果你自己也不确定、不相信我肯定的话,我不介意作一次DNA鉴定。」
「你……」
「我再问你一次,孩子是不是我的?」即使他已知道事实,可仍要她亲口告诉他。
「我回答你,你就答应不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吗?」
打扰?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只是这样负面的感觉吗?他眉宇深锁。「对你而言,我出现的意义就只是这样?」他梭巡她脸上细微的波动,想找出她真正的想法。「告诉我,真的只是这样?」他把情绪压抑在心中。
人人眼中冷漠的他一向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有些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情绪,他就将它压在心底。有些心情是个人的,他只要自己明白就好。
心底的事别人无从探知,有些伤、有些痛说了也不光彩,那就藏住吧。
「除了这样,你还希望是什麽?」
希望什麽?关子熙自问。
也许是希望……还有别的答案吧!这家伙今天开酒戒了吗?黑新托著下巴,看著仍是酷著一张脸、烈酒却是大口大口灌的关子熙。
和这小子结缘在十几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那时候自己仍未金盆洗手,还在江湖中闯荡争地盘。
有一日,他落单受了枪伤,被放暑假回国的关子熙所救。他当时被人陷害,还是警方通缉的对象,因此即使受伤,子弹射中胸前,大量出血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上医院。
他能活下来,真不知该说这小子的医术好,还是自己的命大。
说来这小子胆子也挺大的,那时他年方十八岁,还是耶鲁医学系的学生,虽说是资优跳级,可怎麽说那时他也还是个实习生,不具替人开刀的资格。但他就是有办法用最简陋的设备用具,替他开刀取出子弹。
就凭那时他面对严重伤势的胆识,以及执刀时不输正牌医生的从容,他知道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起码在他专长方固,假以时日要成为医界执牛耳的先驱必不难。
和他认识到今天,除了他在美国外的时间,其馀的,凡是自己上不了医院的伤几乎都找他医治,他几乎成为他的专属密医了。
两人的交情不错,可以说是交心的朋友。黑新有时会找他出来唠叨几句心里话,而关子照也会说一些不会对人开口的心事。
「关老弟,有心事?」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黑新从来没看过他这样。「干啥?把人医死了?」他相信他的医术,除非对方是什麽大罗神仙也摇头叹气的没救型,要不然他不会那麽「肉脚」的把热的人医成冷的。
别的他不知道,这小子的医术他有信心,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开玩笑。
医死人?「在我把你医挂之前,别人不敢排队。」
「还会拿我开玩笑?嘿!那死不了。」黑新拍下他手上的酒杯。「我知道你酒量不错,可如果手术刀想拿久一点,酒就少喝一点。」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明日愁?如果你真的喝到酒精中毒,拿手术刀的手披披ㄘㄨㄚ,那你的病患才会愁。」看到医生拿著手术刀,双手不受控的披披ㄘㄨㄚ走向自己,那病患大概不必麻醉也能昏死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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