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的视线定着前方,幽幽地说。“我最好的朋友早就去世了,我是替他照顾紫嬿,紫嬿那时是他的未婚妻。”
他低哑的声音中压抑着沈厚的难过,听他这么说,童欣心都揪了,她碎声地说:“对不起。”
风少颢一勾唇。“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你道歉什么?”
她明白他是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风少颢顿了一顿,困难地抿了一下唇。“那时候,我从国外回来,以为正好赶得上他的结婚典礼,他……他特地赶来接机,后来……在……在来的途中发生了车祸。”
他是一个这样雄辩滔滔的人,提起这件事情,他却几度断了话。说完之后,他陷入了沈默。
车子内,温柔低厚的大提琴声音在寂静中漫开。弓扯动弦,正低低地让弦的哀伤温柔轻泻。
她的心酸酸地发疼。她从不知道他的心里沈压了这么重的自责与罪恶。她凝看着他,他始终没有落泪,只是将唇抿得很紧。
如果不是他正在开车,她想她会按捺不住想要抱着他的冲动吧。她好想用他暖了她的方式,去窝热他。
他踩了煞车。“接下来怎么走?”他用很自然的方式,淡淡地带过那个话题。
“对不起。”她心中始终挂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转过头,勾了笑。“怎么了,你忘了你家啊?”
“什么?”她不明白他怎么会横出这句话。
他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因为把我带迷路而道歉的吗?”
她翻瞪着他。“当然不是了。”他把话说到哪里去了?!
因为他岔开的话,无形中消融了刚刚那样感怀哀伤的气氛。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她轻声地说。
他一笑。“是我自己要说的。”现在想想,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说了这些。
这些事情,他几乎不曾主动提起,总是放着,任日子一天一天地忙碌,假装忘记。也许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找不到时间说、找不到人说。
没想到,她会是让他想说的人。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肯跟她说这些,只是胸窝感觉热热暖暖的。也许就算没有抱着他,她也一样分担了什么吧。
“喂。”他的笑意加深。“你家到底在哪?”
“我家啊……”她转了视线,看了看附近。“快到了,我走回去就好了。”她家那栋大房子太招摇了,她怕他追问她的家世。
她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她是敌营人马会怎么想她。她很害怕,他会因为这样而对她生起敌意。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家在哪,觉得有点失落,不过可以接受。“嗯,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还要再赶工。”她的声音不自觉中带了点撒娇和抱怨。“我还没搞懂男人和壮阳药呢!”
“关于男人,我想我是帮得上忙。”他佻达一笑。“不过壮阳药的话,我也是不懂。”他还用不到这种东西。
她看着他,俏脸羞涩地泛红。他的言语、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的不正经,可是她并不觉得被触犯,那种越界的,略带赤裸的言语,反而激出甜蜜的亲昵感。
她睨睇的眼眸,如此爱娇,与他勾对着。他的喉头紧了,墨色的眸,如此浓黯,隐着想吞噬她的欲望。
他们之间,温度升高,她胸口的起伏加剧,眼眸定定地,只能看着他。
他性感的唇一抿,伸出了手,无言地穿过她的发梢。
她咽了口口水,感受他的指腹揉按着她绷紧的颈,她的心口涨满了期待。他可以再靠近她一点的,她等着,等着他俯下头,吻着她。这种期待让她感觉兴奋与紧张。
“你有很好的idea,是连我都想不到的。”他只是低低地这样说,然后一笑,很绅士地将手拿开。
她有些失落。好在虽然没有那一吻,至少他也给她意外的鼓励。
“谢谢。”她甜甜地笑开。“我会加油。”
她会加油的,爱情和事业,她都要好好的加油。熬了一整夜,童欣终于把企划案拟好,企划案一弄好,她啪地倒头就睡,等家里的佣人终于叫醒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MyGod!”她匆匆梳洗,急急出门,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一进办公室,所有的人都朝她这里看来,目光极不寻常,虽然没有说话,却带着窃窃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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