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
他不是说过永远不会再拍她的吗?在马场的那个午后,他曾经这样坚定地对她宣称。
而从那以后,他也遵守誓言,从不将她摄入镜头内,不论她打扮得多么光彩照人,不论亮丽的她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他从来不曾多瞧她一眼,更湟论将镜头焦点对准她。
她曾经很生气、愤怒、失望,也伤心。
是的,她很伤心,因为她其实很想得到他的注意……
“你在开玩笑吗?”她绷着嗓音,“我在厨房的样子有什么好拍的?脏兮兮地,难看死了。”
“嘿,难得你会对自己的外表没自信呢。”他嘲弄她。
她别过头。
楚怀风目光一柔,抬手轻轻转回她的脸,“很好看的,可儿,一点都不难看。”
面对他少见的柔情,她说不出话来。
“就当帮我一个忙吧。我最近要参加比赛了,却一直拍不出像样的相片。”
“所以……你来找我?”
“没办法,我绝望了。”他半开玩笑,“就当我病急乱投医吧。”
病急乱投医?
她眯起眼。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将就拍摄的对象?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儿,我可以帮你吃掉那些东西。”他继续游说她。
“那些东西?”
“那些失败品。”他笑,“我听说你每天吃自己的失败之作,吃得都快吐血了。”
“你愿意帮我吃掉?”她不可思议地瞪他,心跳莫名加速。他真的这么想拍她吗?
“交换条件嘛。”他摊摊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为了拍照,什么酷刑我都可以忍耐。”
他说吃她的料理是酷刑?
秀眉不甘地一颦,樱唇却扬起甜得诡异的笑弧,“好啊,我答应。”
“真的?”他蓦地有种不祥之感,“喂!你可别故意把所有东西都给煮坏了。”
“我是那种人吗?”她娇声笑了,笑声清脆,宛如银铃,在霞光夕影中悠然回旋。
望着她得意的笑容,他想拧眉,却忍不住微笑,“你就是非整死我不可,对吧?”
“是又怎样?”
“你这可恶的女人!”
“现在快吃吧,这盘海鲜饭没吃完不准你走。对了,厨房里还有一盘。”她凉凉丢下一句。
“什么?!你没事干嘛煮那么多?”他怪叫。
“没办法啊,Paella一次只煮一人份太浪费了。”
“你——”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斗嘴。
在笑闹的气氛下,他们只注意到对方,只感觉到对方。
谁也没发觉窗扉上隐约映着一个朦胧的女人身影,她静静望着他们,神色深沉。她答应当他的摄影模特儿,他答应替她咽下失败的成品。
对路可儿而言,只不过是练习的时候身旁偶尔会有闪光灯干扰而已;可对楚怀风而言,却是对肠胃极大的虐待。
这笔交易,怎么想都是她比较划算。
他在她身边拍了一星期,就吃了她一星期的失败之作,吃到胃胀腹凸,眉愁脸苦。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竟有种想为他默哀的冲动,许多时候,她其至想抢过盘子自己吃。
她必须不断提醒自己、克制自己,才能压抑住对他的歉意与心疼。
一念及此,路可儿轻声叹息,可叹息间,微笑亦若隐若现。
她垂下头,认真地揉捏着面团,更专注、更用心地揉着。
在厨房门外望着她全神贯注的背影,两个男人不禁相视而笑。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比了个手势,然后,两人悄然步离厨房门口,来到餐厅。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她。”安东尼奥笑道,一面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比我预料得还早呢,看来你果然很担心她。”
“我想你误会了吧?”接过红酒杯,楚怀风一张俊容也跟着染上淡淡的红,与杯中酒液相映成辉。“我是来工作的。”
“你是指拍这些相片?”安东尼奥闲闲啜了口酒,“什么了不起的相片要连续拍一个礼拜?该不会是故意拖时间吧?”
楚怀风面色微赧,“你胡说什么?这是要参加比赛的相片,当然得认真一点。再说。这可不只是拍照而已,我得先抓住想要表达的主题,事先构思、构图,然后才能开始拍摄。事前准备多,花的时间自然也多了。”
“哦,是这样啊。”安东尼奥点头表示理解,可嘴角依然挂着若有深意的笑,“既然只是来工作,又何必帮她吃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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