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
“如果凶手真的是殷森,这样的居家环境确实显示了他这方面的人格特质。”汪远阳冷静地叙述。
齐思思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一双美眸。
“你念过犯罪心理学的,齐检座,”他紧盯着她,“不应该觉得这样的推论让人意外。”
她一震。
是的,她是念过犯罪心理学,也研究过许多案例,所以她知道汪远阳这样的推论并非不合常理。
一个冷静无情的凶手其私生活通常是一丝不苟的,有许多甚至满腹经论,有学问得让人吃惊。
如果要她侧写,她也会认为凶手的住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她不相信,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曾在十八年前的子夜温柔抚慰过她的少年会长成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还有他方才看她的眼神,那样深刻、慑人,又恍若沉淀着深深的孤寂。
那会是一个犯罪者的眼神吗?
她不愿相信。
“我想跟管理员谈一谈。”丝毫没有线索。
齐思思微微仰头,让自天际温柔丽落的白金月光覆上她的面容,流转着轻薄的光影。
她晃了晃扣在纤纤玉手间的水晶酒杯,接着缓缓啜饮一口,红酒微涩的液体刷过她喉间,残余淡淡的酸味。
努力了这些天,依然一无所获。
管理员不记得当晚曾见他回去,社区大厦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目击他回家的身影,她甚至将几个当晚在家,之后却出差或旅行去的住户一一查出来,一个个打电话问,同样没有人记得当晚看到他。
他说他是在当晚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到家的,却一个目击者也没有。
没有人可以作证的不在场证明等于没有不在场证明。
齐思思长长叹息,拉上窗户,落下窗帘,在客厅里踱起步来。
如果在明天下午的侦察庭如开前她找不到任何人能证明他不在场,她就必须把他送上法庭,然后她便再也帮不上他任何忙,只能祈祷他聘请的律师够精明优秀。
必须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律师才有可能替他洗清罪嫌——天!齐思思握住酒杯的手紧了一紧,为什么她总是直觉地认为当晚的凶手不是他?他很可能是那晚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啊,而且又没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不在场证明!
他是可能有罪。但,也可能完全无辜啊。
可她认为他是无辜的——不,该说是强烈希望他是无辜的,而且无论如何也要证明他无罪。
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一个检察官应该有的理性与客观了?从她再见以他开始。
她想起那天她到殷森住处时汪远阳注视她的眼神,以及他得知之后她又单独去了两次和社区的住户谈话时,打电话质问她的讶异口气。
她是不是做的超过一个检察官该有的分际了?
她手上还有许多别的案子,她不能,也不该为了这一个投注所有的心神与时间。
她必须放手了。
可是她不想放!齐思思忽地高举酒杯,一仰而尽,接着望向剔透水晶杯朦胧反照出的面容,那模糊的容颜覆着清晰的焦虑与慌乱。
她痛苦的望着自己苍白的空颜。
她真的不想放手,即使明白自己身为检察官有该做的事,该负的责任,她仍然无法轻易说服自己不再插手这件案子,把他送上法庭。
她蓦地放下酒杯,拿起无线电话的话筒,翻出电话本拔了几个号码。
“喂,请问是周先生吗?我是齐检察官。”她冷静而流利地对话筒另一端说道,“有关当晚的情形,我想请你再仔细复述一遍。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只是想请你再想想看,当晚真的不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除了看电视,难道不曾发生过任何事让你注意到的……什么?请再说一遍,好,我明白了,可以麻烦你给我那位先生的电话吗……”
殷森抬起头,望向那个直直立在他面前,玫瑰色的唇角漾着深深笑意的女人。那笑容如此灿然,如此甜美,恍若某个落入凡尘的天使……
他眨眨眼,试图理清自己的幻想,悄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不需要对他如此微笑,当他前几天见到她乍然出现面前时,就某方面而言,她已经是他的天使了。
一个他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再靠得他如此之近的天使。
“殷先生,喝一杯吧。”她递给他一杯热红茶,双眸掩不住疲倦的阴影,然而神采却是飞扬的,紧定爽朗的口气更流露出她内心无法掩饰的愉悦,“庆祝我终于找到你的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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