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说著,两人穿过饭店金碧辉煌的大厅,踏出玻璃大门,年轻的侍应生为荆晓晨召来计程车,而他微笑目送她离去。
可迷人的微笑,在转身的那一刻,转瞬消逸。
玻璃门後,一个僵直站立的女人正等著他,容色苍白,唇瓣紧抿。
是刘玉婷。
「完了。」他哀哀低喃,明白自己今晚不好过了。
***
周六早晨,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好天气。
柴晶晶拉开阳台窗户,享受著清新温暖的空气,她深深吸了口气,嘴角绽开灿烂笑花。
「宝宝,天气真好,对吗?」她蹲下身,对正绕著她脚边不停打转的白色玛尔济斯犬说道,轻轻点了点它小巧的鼻翼後,一把将它抱起。
宝宝细声细气地吠了几声,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安恬地窝在她怀里。
「你这个小撒娇鬼。」柴晶晶嘲弄自己的爱犬,然後转过身,指示搬家工人,「那是电脑,小心点,别碰坏了。」
「小姐,床怎麽放?」
「放在窗边。」她喜欢躺在床上看星星,「书桌放这里,还有这里,放音响。」
「冰箱呢?」
「放在餐厅,就这里。电视放柜子上,对,就这样,麻烦你们了。」
「小姐,要不要帮你装冷气?」
「当然要罗,谢谢——」
***
吵、死、人、了!
乒乒砰砰的声响不断从对门传来,再加上偶尔尖锐的电钻声,更闹得他无法入眠。
该死!对面是怎样?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用力诅咒一声後,钱家声蓦地坐直上半身,拥著被子,睡眼惺忪地瞥了眼桌边的闹钟。
才九点。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周末,不必上班,对面的就不能晚点搬家吗?偏要在这时候扰他清眠?
可怜的他这礼拜几乎天天加班,昨晚又被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闹到半夜两点多才回到家,正想趁假日补充元气,偏又遇上不通情理的邻居!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无奈地翻身下床,他随手抓了件—恤套上赤裸的上半身,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对著镜子刷牙洗脸完毕後,他依然困得厉害。
呜呜,他渴求睡眠。
在心底一阵哀号後,他决定还是重回温暖的被窝,拉紧窗帘,蒙上薄被,继续与周公下棋去。
「叽——叽——」
拜托,可不可以饶了他?
「砰砰——」
发生枪战了吗?
「匡啦啦啦——」
难不成是地震?
至此,钱家声终於全面投降,他坐起上半身,恨恨瞪视前方。
看样子他今天别想再睡了!
忿忿然起身後,他拖著步伐走向开放式的厨房,取出前几天才磨好的咖啡粉,打开咖啡机,准备为自己煮一壶提神饮料。
当他靠著隔开厨房与餐厅的原木橱柜等著咖啡时,清脆的电铃声忽地叮咚作响。
俊朗的眉峰一蹙。
叮咚、叮咚。
来了!催命啊?
他没好气地拉开大门,正准备对任何胆敢在此刻招惹他的不速之客疯狂咆哮时—映入眼瞳的俏丽容颜却让他忽地梗住喉咙。
「嗨。」短发女子眨了眨墨密的眼睫,算是招呼。
「你——你是——」是昨天烦了他一整天的女人,是他的梦魇,阴魂不散的魔女!
她怎麽会在这儿?
「柴晶晶,你的新邻居。」彷佛看出他未出口的疑问,她主动回答。
邻居?
他惊恐地瞪大眼眸,视线越过她,直抵对面敞开的大门。
大门内,两、三个搬家工人正忙碌地搬进搬出,客厅内,散落著一箱箱纸箱,忽地,其中一名工人扬高粗犷的嗓音。
「小姐,这台电子琴放哪里?」
「先放在客厅吧。」她喊回去。
而他,不敢置信地听著。
她真的是他的新邻居,从今天开始,她就住在他家对面,他可能三不五时都会碰上她——老天,他现在是在地狱吗?
「……有没有铁槌?」娇柔的嗓音拂过他耳畔。
「什麽?」
「我问你,有没有铁槌?」
「有啊。」他怔怔回应。
「借我。」
「什麽?」
「我说,借我铁槌。」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她索性伏在他耳旁,纵声大喊。
他吓了一跳,总算捉回迷茫的心神,忿忿瞪她一眼,「我听得见。」咬牙切齿迸落一句後,他转身,打开客厅电视机底下的橱柜,找出搁在工具箱里的铁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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