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染情(10)

2025-03-05 评论


一旁的管家噗地笑出声。「少爷,他可真有趣。」

「少爷?」她鬼叫了一声。「哇塞!他老得足以当标本了还叫少爷,你有没有搞错?」

「我三十四岁……而已。」咬着牙,他冷瞪地报出不为人知的岁数。

「先生,我必须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该上保养课,或是换个保养师。」她一开始设定是四十岁。

差个六岁不算什么,对一个有钱的男人而言,财富代表一切。

「秦狮。」

「嗄?」她知道他是秦狮,全台湾最粗鲁的男人,有杀妻……杀未婚妻的嫌疑。

而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有暴力倾向,瞧她一身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奇怪,刚受伤的时候不觉痛,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浑身抽痛不已,她该不会快死了吧?

「我的名字,秦朝的秦,万兽之王的狮。你呢?」他很少主动告知姓名。

「藏玺玺。」一出口她顿时懊恼,万一他订的是光明报怎么办,那不穿帮了?

「脏兮兮?」这是什么怪名字?「小孩子不要戏弄大人。」

呼!好险,第一关达阵。「那是绰号啦!我姓张,单名是惜,张惜就是我。」

「张惜……」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正当秦狮欲厘清迷团时,一位四十开外的医生已拎着黑色手提包进来,一眼就看清谁是病人。

「小朋友,你伤得很精采哦!」刚进来时,他已看见一摊被牛奶晕开的血渍。

「精采?」这是哪来的蒙古大夫?该不是庸医吧!打算折磨她至死。

※※※

「啊──你轻点,你想谋财害命去找他,我没有……啊──你是魔鬼、你是撒旦,倒了一瓶碘酒……」

惨叫声不绝于耳,事实证明阮医生不但是庸医,而且祖先肯定待过锦衣卫,下手又狠又绝情,冷血得枉顾伤患还有神经,消毒水没浸棉花就直接滴在伤口上,而碘酒更是浪费地整瓶倒在大腿上顺流而下。

根据他的说法是方便省事,因为她穿着短裤的缘故,所以两腿都有严重的挫伤和擦伤,一个个找伤口太费事,反正都需要治疗,早点完成消毒杀菌的程序才不会发炎、溃烂。

瞧他说的是什么鬼话,当她是没受过教育的村夫野妇呀!几分钟的时间哪来的溃烂?他用的是硫酸还是水银,腐蚀性高过药性。

「阮医生,你可不可以轻手一点,他离家畜还有一段距离。」凄厉的叫声使人揪心。

阮正达微瞇起不可置信的眼。「你在替她心疼?真看不出来你还有人性。」

她,没错。

行医十来年了,形形色色的病患接触过不计其数,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孩子,只是不了解一向认为女人是天下最卑劣生物的男人会为她心疼,进而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要不是发烧过度就是精神异常,待会得顺便检查脑子是否长瘤,一反常态的言行通常是病发前的症状。

「放你的狗……我是怕他死在我车下,到时又是满天疯话。」他硬生生地吞下出口的脏话,不愿污染「他」一双探索的清眸。

他是没人性,可是在「他」面前,却莫名其妙地收敛恶形恶状,不想吓死「他」。

「喔,原来是你下的手呀!好好的一个人被撞得惨不忍睹,真是可怜的孩子。」嗯!脚有轻微骨折。

「不要乱用惊悚的成语,我还没死。」本来不凄惨,医生手一过,不惨都不行。

阮正达呵呵地一笑。「乐观的小朋友,你知道我是医生吧!」

医生职权大过天。

「你在耍什么阴险?要是敢拿我的伤口大作文章,我拿牛奶瓶追杀你。」一听就知没安好心。

「哇!秦狮子,你撞到一位天才耶!脑筋灵活得想死都很难。」他一脸知音难求的若渴样。

眉头一皱的秦狮不太高兴他的「热心」。「做你的工作少生是非,台湾的医生非常多。」

意思是不缺他一人,随时可替换。

「你对我的职业多少尊重些,小时候的你和现在没两样。」一样没长进,未进化。

记者本能超越了肉体疼痛,新闻性的直觉迫使藏玺玺冲口而出。「你认识这个粗鲁鬼?」

「粗鲁鬼?」

两道男音同时扬起,一是忿忿然,一是忍俊不已。

「很不幸,我们是表兄弟。」他先处理轻微的伤口,至少大伤口已经止血了,稍后再进行大工程修补。

「他有兄弟……」她扬高了音量,好像听见狗会无性生殖般。「呃!他不是石头蹦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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