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染情(21)

2025-03-05 评论

她诚实地望着天空飘过的云。「想。」

「送妳如何?」他有些失望她是金钱主义者,但也表示可以收买。

「不要。」她拒绝了,口气干脆而不迟疑。

「为什么不要?」诧异极了的秦狮有丝不解,莫名的雀跃浮上心底。

她并非攀附富贵的拜金女,纯粹是被他强行扣押的「病人」。

「你在开玩笑吧?我像是除草工人吗?这么大片草地要累死我呀!」脑袋又没坏掉。

「会有园丁定期来除草,妳到底在想什么?」眉头一拧,他猜不透她变幻难测的心思。

藏玺玺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想的可多了,你一年纳多少税在这块地上?光是税金就会压死我,其它别谈了,一想就头疼。」

钱够用就好,钱奴少做为妙,被钱困死怕难申冤,阎王搥一下说死得其所,那她不是见鬼都羞?

「税金?妳……妳简直太……我真服了妳。」他无奈地大口呼吸,挤出一口沉闷。

「你装愉快些成不成?我缴不起税金是事实,你当台湾有几个秦狮。」钞票多得养老鼠。

他没好气地一睨。「妳不会卖了它呀!留着种稻还是栽菜。」

「你还是人吗?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叫我来做,我上辈子做贼欠了你呀?你讨债也未免讨得太凶……」

「停。」他用唇吻了她一下,止住她的漫无逻辑。「简单扼要,直接切入。」

她恼怒地用手背抹抹嘴。「跟你说别吻我,老是说不听。」

「惜惜──」他不高兴地补上一吻,留下自己的味道在她唇上。

秦狮的用意在于要她习惯他的碰触,人一旦习惯了就离不开,这是他的阴谋。

「死狮、臭狮、烂狮,你会在地狱腐烂,我会在天堂送一朵白菊花。」死后不相见。

「张惜,妳在索吻吗?」

「谁是张惜……呃!别连名带姓地唤我,很少有人叫我的本名。」好佳在,她差点忘了自己随口一编的假名。

「自己的名字都会陌生?」他起了疑心。

「朋友都叫绰号,亲人则唤小名,谁像你叫得那么顺口。」她反应灵敏地发出抱怨之声。

取其同音之便,但少一个字感觉真的差好多,像是童养媳的名字,身份卑微得抬不起头,躲在暗巷里哭泣。

同行都说她是幸运儿,随便挖挖就有一大篇独家新闻,钦羡之余不免夹刀夹棍地加以讽刺,名字的用处就在此时派上用场。

幸好她这个人满看得开,笑骂都由人,认真地做好份内工作直往优秀的财经记者路迈进,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日和夜永远鲜明不错认。

「惜惜,把话题转回去。」和她说话很累,常常东一句、西一句,句句不相连。

「你是说卖地的事?」他还敢提,不孝的子孙。

「嗯!」他点点头。

她倏地合掌,不过是合在他脸上。「你很不孝耶!祖先的地居然叫我来卖,你想害我被你外公拖下去重殴一顿呀!」

「丫头,妳相当有种。」身一蹲,他将她面向地压在腿上,重打了几下臀部。

「你打我……」她委屈地嘟起嘴巴,两手胡乱地捏着他大腿。

藏玺玺的为人是人家咬她一口,她一定要马上咬回来,不然她会不甘心。

他大掌一握,她双腕轻轻被制住。「妳先打了我。」

「你是男人耶,被我打两下有什么关系?像你这么小器肯定没女人敢爱你。」也不想想看他打人比较痛耶。

「有胆妳再说一次。」他的脸色变得阴沉,野兽般地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别以为躲在墙后别人就看不见你的残暴。」她纯粹是以受辱的心态吐吐苦水,并非刻意掀开他的旧伤口。

无知,往往是毁灭的开始。

她根本不晓得自己的话引发多大的后果,当年的事有多少藏在污泥里没人知,被她不经意地撩开,挥之不去的阴影让秦狮红了眼。

像那时的一景,他突然将两手放在她脖子上一压──

「秦狮,你想掐死我吗?」在他尚未使劲前,无畏无惧的藏玺玺用明亮的清眸迎上他。

他忽地一震,松开手,懊恼地丢下她站起身。「别再靠近我,我是恶魔。」他是恶魔吗?

一张白纸写得密密麻麻,斗大的五个字重复又重复,藏玺玺的视线始终停在字下方的问号,他真的是人们口中的恶魔吗?

以一般人的眼光看来,离经叛道的秦狮的确不容于时下的道德中,但是离着魔尚有一段距离,七楼的可向晚雕起佛像时的可怕才叫着魔,她能连着好几天不吃不睡、刻出举世闻名的「绿涅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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