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树!”小三子吓得眼珠差点掉下来,“不行呀!小姐,你脚伤才好,爬树太危险!”
筑新松开了小三子的手,颓丧的说:“算了,我知道自己太胡闹,你回去吧!我保证只在这里吹吹风,没事的。”
“小姐,你……”
小三子欲言又止,他知道小姐有心事,但如果陪小姐爬树被庄主和夫人知道,那后果不堪想像,唉!可是眼前小姐的样子又那么百无聊赖和心灰意冷,如果他还不陪她去爬爬树解闷,就真枉费小姐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好。
于是,他决定了,“好吧!小三子舍命陪小姐,我们爬树去!”
就这样,这天晚上,筑新和小三子在离原家庄不远的一棵大树上观星吹风,他们并肩坐在两树干的交会处,微风凉凉。
“小三子,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筑新仰望星空的问。
“小三子不知道。”
筑新幽幽然的叹了口气,“小三子,你觉不觉得人一旦长大,烦恼也多了?给我选择的话,我情愿永远不要长大,可以像小时候那般快乐。”
“小三子没想过那些,只要日子可以吃得饱、穿得暖和就好。”小三子笑了笑回答。
“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小三子好像听到天方夜谭,“小姐没说错吧!小三子才羡慕小姐哩,有庄主和夫人那么好的爹娘,如果庄主和夫人能是小三子的爹娘,小三子这世就没自来。”
“你知道的,我爹我娘一向疼你。”
“就因为知道有爹娘疼着、护着的感觉那么好,所以才羡慕小姐啊……”
静默了半晌之后,筑新又问了:“喂,小三子,你说,人到底为什么非要长大不可?”
“小姐已经问过啦!”小三子回答她。
“可是你没告诉我呀。”
“小三子也不知道。”
“那你一定也不觉得长大了会有烦恼……”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答着,风愈晚愈冷,直到夜半三更,他们两个才背靠着背,朦胧的进入了梦乡,而筑新的面颊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十二月底时,汪寨主决定将飞天寨迁回塞外,那里是汪氏的老家,汪寨主因为独生女已出嫁,又嫁得好,所以他要回乡颐养天年,这么一来,汪暮虹在姑苏就真的只剩原家庄是她的依靠,幸而原氏夫妇都对她宠爱万分,这多少消除了一些与亲爹分离的难过和感伤。
在汪暮虹正式过门后,原揭阳与筑新单独相处的机会更少了,他们之间像有一层隔膜阻挡着,彼此除了偶尔的眼神无言交会之外,他们百分之百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兄妹,那么疏离、那么客气,也那么冷淡。
筑新不想待在家里,天天见到汪暮虹对原揭阳的如影随形,那个位置本来是她的,如今无奈擦身而过,但她也不要让眼睛看到,好来时时提醒着自己的落寞。
因此,她常往耿世彻那里跑,“逐世山庄”变成了她的专属避难所,每当她心情恶劣,或痛苦得难以忍受时,她就去逐世山庄;每当她想痛哭一场时,她也会去逐世山庄。
耿世彻不是那么常待在庄里,但那无所谓,她常常可以自得其乐,和那里的下人打成一片,虽然和耿世彻还没有正式的订下名分,但她倒已经有了那么几分女主人的味道。
原长风夫妇一点都不排斥未出嫁的女儿老往男方家跑,对于筑新和耿世彻的婚事他们乐观其成,也相信多相处能够培养感情,又因为都是江湖中人,所以百无禁忌;而这些多少方便了筑新的行动,至少她不必多费唇舌的对大伙交代些什么,可以在逐世山庄待个三、四天都不会让她爹娘担心。
像这几天就是。
耿世彻和欧冠玉、严天浩、上官毅、左暮杰他们去各方游历,而她没有兴致,就自己留在逐世山庄里,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日落,优闲优闲的,这里像她的城堡,她不会被伤害,也不会去打扰了别人。
弓起膝盖坐在亭里的长椅上,有点冷,她拉紧了白貂披风,又想起耿世彻有好几次都说,要请他爹上原家庄去正式提亲,这次他出发前也又提了一次,但都被她搪塞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但要她这么快就嫁给耿世彻,似乎太仓促了些,他们试识也没多久
没多久吗?筑新自我嘲解的一笑,离初春原揭阳第一次将耿世彻介绍给她认识起,都一年了。
呵,一年--她轻吁了口气,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她还记得那个明媚初春的午后,她顽皮的坐在窗台上吃果子,也是像现在一样一个人,忽听小三子说原揭阳由京城回来,她兴奋得什么都不顾,飞奔而去,只想见他……筑新忽然摇了摇头,不准再想,不准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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