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这样玩。」裴擢扬扬眉,有力的手腕快捷地甩弄着手中的蝴蝶刀,修长的手指也迅速地动了起来。
宛若在表演特技。
一把特制过的薄刃把玩在他掌中,彷佛会听人话,银光闪闪地像是在手上跳舞,金属开合的声音不停地划破空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瞧见反光,根本看不到舞动的刀身。
裴擢在全哥头上挥了几下,然后「咻」地一声把刀子收进柄里,还故意在他腹上拍了拍,再补上两拳。
挑挑被他削落的一大撮头发,他用着最冰冷的语气警告躺着的人:「危险玩具小孩子不能玩,没收。」一点都没开玩笑。
啥?全哥疼的眼睛里泪花乱转,头晕目眩的脑子里尽是襁糊。
裴擢没再理会他,把刀子放进口袋,转身找到了也一样躺下的易陌谦。
易陌谦成大字倒在绿草地上,宛若吸不够氧气似的,拚命地起伏着胸膛,脸上青青红红的肿伤已经让他睁不开眼。
「你真没用。」叫他负责八个人,最后还是有两个要靠他解决。
「……没……没你……个头……」易陌谦每讲一个字,就喘一大口气。他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这家伙居然还站在旁边说风凉话!
「起来。」裴擢朝他伸手,破例好心地要拉他一把。
易陌谦连他的位置在哪里都看不清楚,更别遑论体力完全透支的他,能够做出抬手这种超高难度的动作。
裴擢的冷脸上有着不耐。
「……麻烦。」他第几次这样觉得了?
不遇嘴巴上虽然这样讲,他还是拉着易陌谦的手臂挂上自己肩膀,帮他把已经不听话的身体撑站起来。
「等、等等……」痛死了!「轻……轻一点!」他眼眶不争气的冒水。
「自作自受。」裴擢的教训一向恶毒。
「对对、对……你……真、真唆!」是他自做虐才搞来这些事,他承认可以了吧?易陌谦不想跟他争吵,至少现在不行,因为他的脸很痛,如果大吼大叫,伤口会撕裂开花,他可不想血流满面。
他矮裴擢一个头,如今被他架着走,整个人像是破布袋一样被拖拉,脚底也有种悬空的感觉。不过……算了,反正他也走不动。
易陌谦收起平常的尖刺,就这样搭在裴擢的身上,放弃开口的机会。
有人能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感觉真不错,他有伙伴有同国,不是孤独一个人。
而且他这次的战友跟以前那些弟兄完全不一样,既没有打到一半弃他而去,也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他的死活。
……裴擢真是他遇过最奇怪的人了。
大战过后的肉体撑到极限,易陌谦觉得自己累得快死了。
「好……想睡……觉……」他神智溃散地喃语,已经开始幻想躺在柔软的床被里会是多么地舒服。
「回去再睡。」不然他不就要负责把他抱下车?
「……不……行……」因为他已经要睡着了。
易陌谦闭上根本张不开的眼睛,疲惫的意识逐渐飘远。
「……你真的很会找麻烦。」裴擢看着他「度姑」而点来点去的头,有股想要摘下来当球踢的冲动。
易陌谦没有说话,他只是靠着裴擢宽阔的肩膀,感受他身上传来的呼吸与心跳,放松了每一条神经。
他觉得好安心。
真的。两个人脸上挂了彩,才回到店里,就跟作完笔录的岑姐撞个正着。
然后,被她骂得臭头。
她没有逼问前因后果,只是对他们居然跑去跟人家打架的事情吃惊。她说,店被砸就被砸,再重新整理装潢,一个月以后又是崭新亮丽,干嘛为了这种小事弄得全身是伤?
比较起来,这家店绝对没有他们的安危来的重要。
岑姐讲的话很老套,总之还说了些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不好好爱惜之类的,边拿碘酒擦易陌谦的脸边骂,他想闪却闪不开,只能任由摆布。
很奇怪,被人关心的感觉。
伤口好象一下子变得没有想象中的疼。
岑姐很公平,连裴擢一起教训,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离开,就只是站在一旁听她数落,说他一个成年人居然这么不懂事,还带未成年少年去打群架。
裴擢微微的皱眉,冷眸扫向引起这一切的祸端,责怪他害他必须在这边罚站。
看到他那种踢到铁板的样子,易陌谦就想笑。
因为是好朋友,因为有着家人一样的感情,所以会担心,会生气,裴擢知道,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地任岑姐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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