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我武维扬?」
「嗯,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维扬沉重地叹了口气,看到校长跟许多的家长焦急的出现在急诊室门口。
「方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孩子早上可是好好的到学校上课,怎么会受伤?」
家长一致的问着维扬。
「我女儿的脸上缝了了三针,那会破相的!是怎么发生的?」有的家长一看到头上颜面受伤的孩子,整个人即像失去理智般的大吼。
「痛不痛?妈妈马上带妳回家!」还有些哭红了眼睛的妈妈们,心疼得只差没跟受伤的孩子抱头痛哭。
「玻璃整片掉下来?」拿着大哥大的家长一听到孩子的描述,怒发冲冠的转向正在一旁陪着笑脸的校长及教育局的官员。「教室的玻璃整片掉下来?你们盖的是什么教室啊?是不是偷工减料?还是年久失修?你们任凭我的儿子在危险教室中上课,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呃……这位家长,请你不要太激动了。我保证本校的教室都很安全的,这只是一件意外……」校长试图安抚不满的向他聚集的家长们。
「意外,一句意外就要打发我们啦?现在离联考只剩不到一个月,如果害我的孩子在联考中考不好,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那个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颐指气使的女人,尖锐的嗓门特别突出,维扬认出她是田鸡的母亲。
「这……这……」校长频频用手帕拭着额头的汗水,习惯于跟官员们交际送往迎来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应变能力去处理任何突发事件。
维扬长长的叹口气走过去。「朱太太,我们会好好的注意孩子们的功课,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他们额外的课业辅导。」
「方老师,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谁不知道你方老师是这所学校的王牌老师?所以当初我才千方百计的迁户口,把孩子送到这个学区,你……方老师,你在流血……」朱太太说到一半,突然盯着维扬的手臂,尖叫了起来。
「是吗?」维扬漫不经心地举起手,这才发现在右手臂上有道大约十七、八公分的血痕,大概是衬衫封住了伤口,所以没有流出很多的血,但在维扬一拉扯袖子时,鲜血又开始渗流了出来。「可能是刚才被玻璃划到。」
维扬轻描淡写的说着,家长们立刻大声嚷嚷的,要医生护士们过来为维扬疗伤。在所有家长们的信念里,维扬是协助他们的子女考上好学校的保证,所以他们可不能让方老师有个什么闪失。
等家长们带着学生离开医院之后,维扬凝视着微微有些刺痛传来的右手臂上那厚厚的白纱布,耳里一直回旋着刚才土豆、田鸡,还有二呆的话--「我武维扬,我们这样就不能去补习班了。」土豆高举扎满纱布的手指,像演布袋戏般的舞弄着。
「对啊!好象也要跟冰店西施请假才行。」田鸡习惯性的想推推他的眼镜,但是他的眼镜已经在那一片混乱中砸碎了,所以他只能落空的触摸着空无一物的鼻梁。
「我妈叫我先不要去补习班,等伤口好了再去。」二呆的脚踏到碎玻璃,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可是我很担心自己会跟不上进度……」
他的话一说完,土豆跟田鸡也忙不迭地附和着,他们的表情都有着一丝丝的恐惧。
维扬喟然地拍拍他们的肩,或摸摸他们的头,即使是平日吊儿郎当的这三个小皮蛋,一日一碰到联考这要命的关卡,他们还是跑不掉的会有恐惧和茫然感。
「放心,我去帮你们请假,顺便拿你们在补习班的讲义跟考卷回来给你们写。你们先跟爸爸妈妈回去吧!其它的事我会处理的。」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蒙头大睡,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回学校把教室清理干净。虽然有其它未受伤的学生们大致清扫了,但他还是得再去检查一下,这样他才能放心。
走在空旷的校园中,他突然感到冷清空虚紧紧的包围着自己。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好期待身旁有个人可以听自己说说话。
唉!曾几何时,我自己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他摇头苦笑的打开教室电灯,空无一人的教室更是有股说不出的孤寂感,他缓缓的走上讲台,站在那里环顾台下空置着的桌椅。
那面玻璃已碎光的墙上只剩下空空的窗框。他从一格格的黑洞望出去,一眼就看到那家咖啡厅--今早相亲的那一家--他悚然大惊的想记起那位小姐的容貌,但任凭他如何回想,却只记得一张涂满各种颜色的脸庞及浓郁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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