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作是非卖品,指名赠给他最心爱的女儿——萩萝,足他送给女儿最后的礼物。
萩萝,爸爸最心爱的小铃兰:
或许你仍不原谅爸爸的滞外不归,但爸爸要告诉你一句话:你是我最珍贵的。萩萝,记住爸爸的话——即便是恶魔,亦有心。爸爸没法子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但上天替我找到实践的人了,乖女儿,爸爸爱你。
父时光字
看着苍劲有力的字体,萩萝的泪更是难以抑止。
附在日记后面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绑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捧着大把的铃兰,她的记忆又往前推……
那是她七岁生日,父亲托人送回家的铃兰,只有哥哥时间陪她吃着甜腻的蛋糕,还告诉她,只要画了一万朵钤兰,她就会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做什幺呢?闭上眼睛,她漾出某种神秘的微笑。
快快长大做新娘啊!
那个童椎时的美梦,此刻又倏怱填满她所有心思。再次睁开眼,她注视着远处逐渐转灰靛的天空,心头浮现个越来越清晰的影像。
即便是恶魔,亦有心!谢谢你,爸爸,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抿着唇地坐在会客室真,萩萝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一对男女,在她的瞪视下,男的首先不安的搔搔头,又摸摸鼻子。
“呃,萩萝,其实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是吗?我真是太讶异了,没想到刚下飞机就看到我的书已是排行榜的冠军,不,应该说是挂了别人名字的我的书。”将那本原本为排遣等车无聊而买的小说往茶几上扔过去,萩萝呕气的大叫。
呃……那个,萩萝,因为你到法国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们以为你不打算再写下去了。刚好,李绫的稿子又有点问题,所以,我们就先借用你的稿子……”
“什幺叫借用?德南,我耶幺的相信你,所以即使在国外,也用传真寄稿子给你,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种事!”萩萝疲倦地抹把睑,转向李绫。“至于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写出比我更强的推理小说,为什幺窃取我的稿子?”
“天地良心喔,这可都是我的心血结晶……
“你胡说,连人名跟发生地点都雷同,未免太巧!”
“萩萝,你的原稿不是已经在台风时被土石流活埋了?谁不知道找李绫是最擅长写罗曼史的作家,现在即使你四处去嚷嚷,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李绫决定赖皮到底。
“是啊!萩萝,这样闹下去很难看的,况且下星期我跟李绫的新出版社就要在我们结婚当天开幕了,你应该肚量大一点的祝辐我们。”德南拿着手帕不停拭汗,整张脸涨得通红。
“结婚?”萩萝眼神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的梭巡,而后盈盈走向他们。“在你们对我做出这等事之后,还敢奢望我的祝福?哈,我祝你们结婚那天全喝到假酒!”
她愤怒得夺门而出,开车前往自上石流中救出的废墟,萩萝知道,使自己气愤的不是这对文抄公夫妇,而是那冷漠的恶魔。
派人送了张字条,大意是要她自己带父亲的骨灰回台湾。从此他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任何消息。
试图从那几个嘻皮笑脸、但问到重点就顾左右而吉他的年轻人嘴里,套出丁点消息,谁知他们一个个的嘴闭得比蚌壳还紧,令萩萝为之没辙。
气馁之余,在那些嬉笑一如寻常男女的协助下,萩萝回到久违得像有一百个世纪的家园。土石流的侵坏尚未平复,接二连三的豪雨致使土石又松动,坍坏流失路基,萩萝连要回家抢救些东西都不可能了。
“时小姐,请你暂时先住在这里,如果还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告诉我们,不要客气。”
应声而开的门后,是充满岁月光泽的古式家具,酸枝太师椅和紫擅茶几,配上维多利亚风格的窗棂,这里的时间彷佛停滞住了。
“这是什幺地方?虽然我暂时没法子回家,但我可以去住旅馆。”
“恐怕不行,我们收到的讯息是希望小姐在这里住下。”虽带蓄礼貌的笑意,但那男人的态度却是非常坚持。
“听着,先生,我已经是个可以照顾自己的大人了。况且,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或是旅馆。”真是牛呵,怎幺说都说不通哩!“或者,我也可以到我的律师贺伯伯家住一阵子,无论如何……”
他们个个双臂环在胸前,一式的冷淡表情,堵在门前,就是不让萩萝离去,
“时小姐,在恶魔没有给我们更进一步的指示之前,我们必须维护你的安全,这里是恶魔所指定的地点,就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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