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日本清酒……」小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往面前此出个约莫四、五十公分高的距离。「我们大概喝了半瓶……」
「两个人喝半瓶,依阿紫的酒量而言,该没问题!」
阿诺说着将客人点的酒单夹到柜抬上方的绳子上,一面跟美绞说,此时小朱却又偷偷地拉拉阿诺的袖子。
「又怎么啦?」阿诺不耐烦地转向他。
「阿诺,我们两个人各喝半瓶,合起来是一整瓶……」小朱话还没说完,头上已经被美绫尖尖的指甲一截了。
「你这个臭小子,如果……」美绫的话还在空气中飘荡,阿诺已经伸出手制止她说下去,夫妇俩和仍茫茫然的心朱,诧异地看着阿紫如失魂般的狂舞,然后跟那个男人一道消失在店门口的阶梯上。
「不行,我得去把她带回来!」美绫说着要将身上的围裙剥下来,急急忙忙地就要追出去,但阿诺阻止了她。「阿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紫跟个男人出去;再说,我们又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底细……」
阿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美绫,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你怎么知道?阿紫是个那么保守的女孩子,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妳会不会内疚一辈子!」美绫眼见丈夫那副不干己事的局外人表情,肚子襄积满怨气地抱怨。
「美绫,我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了解阿紫。」阿诺依着那些点酒单,迅速且准确地调着酒。对阿紫,他向来觉得追孩子的心情着实压抑得太厉害了,十几年前她首次出现在Pub到现在,她彷佛一直都是个小丫头。
或许是自卑于七零八乱的家庭背景,也可能是封闭惯了而不敢或者找不到方法与他人交往,他所认识的阿紫,一直都是如此抑郁且沉默地生活着,就像躲在阴暗墙角里,孤浊的苔藓,即使十分难得地开花结果,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因为,连她自己也不在乎。
但自从上回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闹酒之后,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在字里行间,阿紫总会留纸条告诉阿诺他们,自己在那个叫范进的男人家的事,纸条里的范进已经从「那只讨厌的猪」,而至「讨厌鬼」而到现在的「阿进」。阿诺不想去猜测些什么,但他对这个妹妹般的心丫头的任何决定,都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刚刚一看到阿叶的眼光在遇见阿进之后,即再也转不开的样子,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其实女孩子长大了,哪个不是谈谈几次恋爱,伤心欢喜交集的走过青春岁月。阿紫为她那破碎的家已经耽搁太久,就算现在谈谈恋爱,那又何妨?
而依阿紫所传达出来的讯息,这个叫阿进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年纪比阿紫稍微大了一点,但以他对阿紫的照顾,阿诺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别的女孩子可能会需要温柔体贴的情人即可,但对阿紫而言,她还需要个如父兄般宠爱她,如朋友般了解牠的情人。
即使失败了又如何?了不起痛哭几场,反正在这里有他阿诺跟美缓,他们永远都会为阿紫把肩头空出来,随时让她哭诉委屈和伤心事。
况且,那个范进……根据他侧面所了解,这些天来进进出出的可怜分子,就有不少人是由这个叫阿进的男人的隶属的公司所派出来的。灌醉了其中几个,阿诺轻而易举地就套出了他要的情报。
阿进在调查阿紫!虽然不太明白牠的用意,但阿诺相信这大概不会有任何的恶意。因为他也动用了牠的关系,认真地摸清了这个有些吊而郎当的男人。而这些,都是美绫所不知道的。
「哼,你们男人就是会帮男人,要是阿紫哭着回来的话,看我怎么惩罚你们两个。」泄了气的看着利落调酒的阿诺,还有仍然醉醺醺的心朱,美绫气呼呼地拿起冰块丢进嘴里,咬得卡啦咋啦响,还不时说几句话威胁他们。
面对老婆的埋怨,阿诺还是维持他一贯的例嘴傻笑,闭口不语的调着酒。
风速在身旁呼呼地响着,阿紫望着窗外疾速向后退去的景物,仰起头自全开的天窗望出去,满天的星斗正此起彼落地闪烁着点点明亮光辉。
想到阿诺跟美绫知道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阿紫忍不住格格她笑了出声。这一笑之下,引起了身旁阿进的注意,他自这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革裹的心冰箱中取出瓶香槟,「嗽」一声地朝天窗将瓶口的软木塞射出去。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吗?」递过去一杯香槟,阿进看着她优雅地连吸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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