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只是借坐一下,又不会坏掉。”璞臣故意上上下下用力的晃着椅子说。
璞臣有些得意的看到她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的瞪着他。她的脸蛋因为情绪轻微激动而在两颊浮起两片红晕,就有如苹果般的可爱;圆圆的杏眼则睁得大大的,闪着晶亮的神釆。
小熏耸耸肩的坐回自己位置。“随便你,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爱听不听随便你!”
“咦,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璞臣继续逗着她说。他自己也解释不上来,为什幺会突然有这种无聊的念头。
“嗯,我刚来上班不到一星期,你在这里待很久了吗?”小熏整理着那叠报表,抽空问他。
璞臣将手臂枕在头下,故做沉吟状的想半天。“嗯,也不算很久,一年多而已。”
“那你就是我的前辈了,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赶快离开那张椅子,免得我替你提心吊胆的。”小熏面带不忍地说。“替我提心吊胆,为什幺?”璞臣觉得这个女孩率直得很可爱。
“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被辞掉工作,我会替那个人难过的。”小熏将报表夹进档案里说。
“你见过总经理吗?他有这幺严肃,一点都没有幽默感吗?”他有心地问。
“他是什幺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还没见过总经理,不过,我想有办法掌管这幺大的企业的人应该年纪满大而且很威严,可能也有秃头,还有个大肚子。”小熏滔滔不绝地说,手里则不停的撕着桌上的报表纸,再一落一落的夹进档案中。
璞臣不自觉的摸摸头顶和肚皮,这小妮子是从哪里得来的刻板印象?谁说总经理就一定得秃着头,还有个大肚子?想到这里,他不觉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幺?”小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没有。我有事先走了,再见。”说他像那种中年男子,光是想到就足以令他捧腹了;更别提坐在那里听她还不知要为他加上什幺形容词呢!
“喂,你……”小熏想问问他是哪个单位的人,想探听看看他知不知道育伦在哪里,没想到他走得那幺快,害她连话都未说出口,他已不见人影了。
“真是奇怪,他怎幺跑得这幺快,育伦也不知道在哪里?算了,赶快把工作做完,省得还得加班!”她自言自语的加快动作,一边还不时的瞄着墙上的钟。
※※※
“来,慧中,不要客气,这鹅肉烧得很嫩,多吃点。”璞臣的母亲邱淑贞殷勤的夹了块肥腴的鹅肉给慧中,笑吟吟地说。
“伯母,我自己来就好。”慧中有些局促不安地说。
“跟伯母客气些什幺呢?多吃点,你好象瘦了点,我跟你连伯伯是想你跟璞臣已经快十年没见面了,今天大伙见见面。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吵着要嫁给璞臣呢,一眨眼你们都长这幺大了。岁月不饶人啊!你说是不是,秀玟啊?”淑贞转向慧中的继母秀玫说道。
“是啊,以前咱们还说要结成亲家呢!”秀玟也眉开眼笑地说。
“嗯,咱们要是结成亲家,那股票一定大涨,南部的造镇开发计画就更容易开始了。”连敬唐从生意跟上着手地说。
“这幺说来我们要在下届立委选举时多推出些人,这样办起事来会比较方便些。”慧中的父亲朱信民抚掌而笑地说。
“那是当然的。现在政局那幺乱,那些政客争权夺利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管这些民生问题。要不想办法自保,大家都别做事了。”连敬唐皱着眉头说。
“哟,你们别光顾着聊那些政治方面的事,会伤肠胃的。璞臣啊,你也敬敬慧中嘛,怎幺傻不愣登的坐在那里呢?”淑贞推推身旁的璞臣,笑着说。
“是啊,慧中,你也敬敬璞臣嘛。”秀玫也催促着慧中。
璞臣从杯沿仔细的打量慧中,印象中的慧中是个腼腆内向又有些怕生的女孩子。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郎是他所熟悉的慧中:依旧不多话,只是静静的独立一旁,让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慧中,我敬你一杯。”璞臣微笑地一仰而尽。
“谢谢。”慧中牵动唇角淡淡地说,浅浅的抿一口酒,随即放下杯子,沉默的瞪着桌布。
璞臣诧异的看一眼她苍白的容貌,刚才就只匆匆一瞥,她的容貌仍让他吓了一大跳。慧中的沉默是他所习惯的,但她那神情萎靡得好象绝望了般的无精打彩,令他感到怪异,她有什幺心事吗?
秀玟推推慧中,只见她木然的举起杯子,一杯又一杯的敬着同桌的人,转眼间已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她喝的是淡酒,但是在空腹猛灌的情况下,看得出她已经不胜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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