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同学(24)

2025-03-05 评论


那声音那么低,低得如诉如慕,绵绵地竟像情话,悄声地从她耳畔侵蚀。她不断自觉地感受到他的身体,甚至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她甚至闻到他的气息。

“放开我!”她慌了起来,同时感到生气。

“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他将她抱得更紧,紧到他们彼此之间完全没有空隙。

他是那样的情不自禁,整个人满溢到无法控制。

“放开我!”她试着挣扎,试着不让自己靠近他──他的身体。但没用。他将她抱得那么紧,他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放在那拥抱上,她觉得仿佛被紧紧釜锁链住,无处可逃,全然地被困紧在他怀中。甚至,感到窒息,和渐渐地一股疼痛。

“徐明威!你这个──放开我──”她叫起来,心中充满了怒气,仰起头,忿怒地瞪着他。

“放──”她再次叫喊起来,他蓦然侵向她,深深吻住她,将她的叫声淹没。

她感到他的舌头卷住她的舌头,身体忽地一阵软弱,脑中一片混乱。她觉得心头有一股猖狂的火气,但在生气的同时,她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不平衡感。

徐明威紧抱着她,不让她挣脱,吻着又吻着她。他现在完全处于非理性,完全受感情主宰。在他伸手抱住她免于栽倒的那一瞬间,一切就爆发了。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他不断地吻着,又亲吻着她。

被他那样抱着、亲着,张凡侬晕红满了脸,一大半是因为生气,一小半是因为某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是那个原因,让她的身体奇怪地变得无力,感到晕眩,心脏发狂地跳动,甚至还会颤抖。

“放……”她不断挣扎着。

他不放。她气极了,狠狠咬了他的嘴唇。

“啊!”他叫一声,松开了她。唇上一片殷红。

“徐明威,你这个变态!”她目光凶狠地瞪着他,气得发抖。随即转身跑开,跑向霓虹闪烁的道路。

徐明威缓缓跪了下来,懊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唇,手指染了一片殷红。那唇曾沾着她的唇,吻入她心中。

他是确确实实亲吻了她了,但──他弯身跪在地上,环臂抱住他自己,额头几乎抵在地上。

他觉得他的心像是坏掉了。水声哗哗啦地,像在下雨,打在玻璃窗上,打在墙壁上,满处乱弹,满地乱窜。热气氤氲,晕得张凡侬视线一阵模糊。即使如此,一低下头,她还是清楚地看见腰部那一团瘀红的痕迹。在那地方,在热气氤氲中,热水不断地滑过,但它却像烙印似,越洗越清晰,成为一种记号。那根本就不是用洗洗得掉的,她也知道。热气使它的红热更加明显,仿佛永远无法消褪。

那时他抱得那么用力,她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快坏掉。好几天了,这痕迹一直不消,不断提醒她那一晚。

她仰起头朝向着莲蓬头,强大的水柱不断地打在她脸上,然而,感觉却越混乱。她并不喜欢这种情绪,害得她上课和念书精神都无法集中。她极力想摆脱脑海心中那一团混乱。

“阿凡!”她母亲在浴室外喊着,有些不放心。她已经在浴室待了快四十分钟了。

她没回答。

“阿凡!”她母亲又喊了一声。“洗好了吗?你同学打电话给你。”

“喔──”张凡侬关掉水笼头,勉强喊说:“是田边吗?麻烦帮我记下电话号码,我等会再打给他。”

她想应该是田边才对。她其实并不是太有人缘的人,朋友也不多,除了田边,她想不出还有谁会打电话给她。

她草草擦干身体,裹件罩衫,随便拉条毛巾包住头发,走回自己的房间。

“阿凡。”她母亲开门进来,看她随便用毛巾擦两下头发,皱眉说:“不行,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也懒得争辩,找出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母亲问。

“没有啊。”张凡侬低着头,不看她母亲。

“没有就好。你啊,听听妈的话,别太用功了,偶而也花点时间看看电视或和朋友出去走走。”

这实在不是一般父母会劝子女的话,不过,张凡侬父母例外。对这个女儿,她父母什么也不担心,唯一烦恼的就是她太用功了。像她那样,早也念,晚也念,随时随地捧着一本书,一点都没有青春少女该有的娱乐或活动,看了不免教她母亲泄气。她希望她像一般女孩一样,多少崇拜一点偶像或明星,看看电视电影,关心些流行的事物,而不是成天啃著书,把整个人埋进书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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