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满列传(45)

2025-03-05 评论


我忙不迭摇头,慌乱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和胸膛。

“好了,别紧张,我不会放手的。”我感觉他的唇已经贴在我耳上。“来,抓紧我,慢慢地把脚踩在楼梯上。慢慢地……”

我老实的照他的话去做,站稳了才尴尬地说:“谢谢。”

浪平“唔”了一声,像是表示没什么,也可能什么意思都不是。我牢牢地跟着他,就怕又绊到什么。

出到了街道反而明亮了许多。车灯、街灯、霓虹灯。浪平先送我回住家。我们没有太多话。相识已太久,一种同伴的同属感,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我们彼此都懂。

“对了,”上楼时,浪平说:“前几天房东打电话通知我,下个月底约满他便要收回房子,我们得再找间公寓了。”公寓是浪平租的,只是让给我住,房东有事找不到我,便会联络他。

“是吗?”东搬西迁我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点麻木。

“别担心,我会留意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他说“我们”,其实有麻烦的应该是我才对。

“别担心的是你才对,”我说:“我自己会留意的。老是麻烦你,有时候我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浪平停下脚步,转向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想太多。”

我看看他,点个头,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叹气。他伸手挽着我,像安慰,或是同类的了解,顺着他的拥揽,我将头埋靠在他肩上,忽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是那么的沉默。他缩紧手臂,拥紧了一些。

“浪平!?”声音从楼梯上头兜下来。

我们同时抬头,是——薇薇安。

“你在这里干什么?”浪平皱起眉头。

“等你啊!”薇薇安走下来。好多年没见,她看起来还是没变。现在的我更有欣赏女人的眼光,更了解到薇薇安实在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她招呼我说:“好久不见了,于满安。”对我和浪平同时出现似乎没有太惊讶。

我们现在是处于同等的地位了,不再有任何身份上的差别或干扰。她跟浪平也是。

“我等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没等我开口,薇薇安便转向浪平。“打电话给你,不是答录机就是没人接。我干脆就过来算了。”

我有些讶异。看样子她并不知道浪平搬了地方。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讶异的,这很像浪平的作风。

站在那里有些无趣。我对着空气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再见。”最后那句再见是对薇薇安说的。

我正想往上爬,浪平转身便往下走。

薇薇安追说:“等等,浪平,你要去哪?”

“回去。”浪平头也不回。

“回去?怎么回事?”薇薇安转身看我。

我得解释。“我现在住在这里,浪平搬到了别的公寓。”

“是吗?”从容大方的薇薇安,总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回身下楼追上浪平,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说:“真是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口气有点儿埋怨。

浪平没吭声,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也并没有拒绝她的挽揽。

“啊——”薇薇安回头对我挥了挥手,说:“拜!于满安。”

拜。我喃喃地,没有发出声来。

不知为什么,他们那相偎的背影我看着竟觉得有些刺眼。以往,浪平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来往,一个接一人,我都不闻不问,慢慢地,不晓得从什么开始,我竟觉得不舒坦,不想看到那种画面。

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浪平太亵渎,也许——因为也许,我也说不出所以然。

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楼外的天空显得那般地暗淡。我打开灯,点起了一室的明亮;一室,暖暖的昏黄。往沙发一躺,连衣服都没换,就那么睡了。就是爱情和失恋,使我一首诗又一首诗,活得像泰山刻石惊涛裂岸的第一章。

这是温瑞安的诗。

就是爱情和失恋,使人活得轰烈,活得璀璨;但也就是爱情,使人哭使人老使人迷乱。

电话响的时候,我刚洗完头发。我没想到是他。那低沉的声音一开始就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住我、同住了我。

“于满安吗?我是陆邦慕。”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心底不断地应喊着。

“我刚好到这附近办点事,如果你不觉得太晚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聊聊好吗?”

我看看时间,八点半了,我的头发还是湿的。但是——“我没事。你现在在哪里?”我几乎是屏住气息。

“在车子里。告诉我地址,我顺道过去接你。”我想,他是在车子里打行动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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