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昔非再次甩开他,他再将她捉住,她又挣扎,他依然将她拖回来,她再挣脱--他不耐烦反覆,干脆拦腰将她抱住,让她动弹不得。
“卓晋生,你放开我!”沙昔非挣扎地拉开门,又被卓晋生挡回去,更加的光火。“你钳住我做甚么?我不演就是不演了!”
“你当真要走?不要你的酬劳了?”这招对付她的冲动鲁莽最有效。卓晋生压低嗓子,轻声在她耳畔引诱。
沙昔非正在气头上,听见这句话,火气倏然冷却不少,恢复一点理智。偏偏这时候,郑曼丽像蛇一样又滑溜进来,呛鼻的香气如火料,复燃起她满肚的恼火。
“我就知道你想赶我走好趁机会勾引阿晋!”郑曼丽指着她的鼻子叫嚷,完全是争风吃醋的女人口吻。
沙昔非恼怒地用手肘撞开卓晋生。依照她平时的个性,她多半会反身搂住卓晋生,吻他或亲他甚么的,好气气这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但现在,她一肚子火,失去了平素的冷静从容,浑身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情绪如此地不受控制,她从来不曾犯这种“错误”,更不会有任何情绪性或神经性的失常举止,然而,这时,她竟却如此沉不住气!
她气卓晋生拆她的台,对他模棱两可的态度感到愤怒,甚至,她把这些日子来受到的折磨虐待都算上,连卓瑶的“阴险”地也一并记了账,情绪一爆发便不可收拾!最令她忍无可忍的,还是郑曼丽故意在她面前那般挑衅的招摇,而该死的卓晋生竟然还火上添油地随郑曼丽起舞,见了那愚蠢的大哺乳动物就忘魂!
本来,这种类属工作上的“挑衅”,她见招拆招,不管任何突发状况,她都能视情况一一解决应付。她是职业级的,以扮演爱情为生,从来不会被任何侵扰干扰她的情绪,让她的感觉混淆,而牵扯或卷进不该的混乱里,但现在,她的情绪显然被牵动,混淆了她的感情,而失去控制。
不知为甚么,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卓晋生这么不合作,教她怎么再把戏演下去?
不演了!不演了,说甚么她都不演了!
“我不干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卓晋生。你就跟这个蠢女人搅和去好了!”她忿愤地扭过头,把半掩半合的门踢开,声音里全是火气,特别有种禁不住,似怒似妒。
“你给我回来!”卓晋生还要拦她,被郑曼丽拖住,两只手臂像蛇一样地缠绕住他,让他脱不了身。
“她要走,就让她走嘛!阿晋。那种女人,不要再理她了,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像这样,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很好吗?”像蛇一样的那黏腻,含了吗啡、毒般的企图教人上瘾,麻醉人的神经。
“甚么事这样吵吵闹开口?”
一阵的喧扰声引来了卓老太,恰巧挡住沙昔非。
沙昔非气怒正盛,看见卓老太,冲口说道:“你来得倒好。告诉你,我不干了!你休想再虐待我,我马上就走人!你很高兴对吧?你千方百计想赶我走,我干脆就称了你的意!”
丢下这些话,也不管卓老太的反应,烧着满腔火气大步地走开,迎遇上在后头的卓英生和卓瑶。连卓英生父母,也一脸不知所以地赶来一旁。
“阿非,你怎么了?发生甚么事?”卓英生见沙昔非满脸怒气横冲直撞地大步冲动,伸手抓住她。
沙昔非躁动奔流的情绪一时被堵住,侧险瞪着他,没有一丝软化。
“你去问卓晋生吧!”她甩开他。盛焰如花的脸宠,却凝了气,在他心房侥出一个窟缓,侥出一个侵蚀的空隙。
烧成了她对他,一个意外的算计。缺乏影像的刺激,通常热情会比较难以持续,一如这天气,和懒懒的心绪,需要一点加温和刺激。
舞台上,炙目的灯光和撼人的音乐正准备着这样的加温和刺激。黑压压的舞池里,满满是人;轰耳的音乐正不断怂恿着所有的兴奋激动,放荡而起。
沙昔非挤在满场歇斯底里的男女中,脸上架着一副突兀不谐调的黑墨镜,表情显得有点不耐烦,对她面前的东尼王扯个嘴角,说:“东尼,我老娘今天真的会来这里?”
“应该会来。她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和毛莉她们那几个在一起。”东尼王还是那身恶心的优皮装扮,媚眼满场乱瞟。
舞池挤满了人,放眼望去,竟多半是女的;不断有人挤向前来,拚命想站到最前头。
“这些女人……”沙昔非摇摇头。只不过是场男人跳脱衣舞表演,值得这么疯狂、兴奋和期待?真不知道她们脑袋瓜里在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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