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语双,说真的,你真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和她谈谈。」
杨维樵给儿子留了张字条——
想去东部玩几天,找找老朋友,不用担心我。
他搭上往花莲的飞机。回来两个礼拜了,杨维樵终於从当年的朋友口中,打听出冷蔷可能在花莲的消息。
也是一种近乡情怯吗?他等了二十多年的画面终於要出现了。他在一个淳朴的小村庄裏出乎意料的,很顺利就问到了冷蔷的下落,也许是这一带会画又姓冷的女人不太多吧!
他按著村民的指示找到那白色的沙滩,有个女人戴著白色帆布帽立著画架在画画。杨维樵只觉胸口一阵紧缩——是她!即便相隔二十几年,他仍能一眼便认出是她。她一点都没变,仍是一样的飘逸出尘、一样的灵气动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诗意般的浪漫气息,杨维樵眼眶一阵发热——
冷蔷,冷蔷!一点部没变,一样的白帆帽,白衬衫、蓝色牛仔裤,连作画的专注神情也像当年一样。她哪裹像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呢?那清新的模样活脱脱是当年双十年华的冷蔷。
他就这么默默的站在她身後,如痴如醉的看著她的一举一动。
冷蔷吁了一口气,大功告成了!她审视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她的画一向请在花莲街上开画廊的朋友帮她出售,不过这一幅「海之冬」,是在台南也开画廊的姊姊冷湘要的。
收工啦!就在她弯下腰想提起水桶时,她瞥见了一旁的男人。
「冷蔷!」
突来的晕眩让她摇摇欲坠,杨维樵闪电股的街上来扶住她。
冷蔷却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迅速推开他,和他离得远远的,好半晌才以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口气问:「这么巧?想不到会再见到你。」
「不是巧,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你的。」
「哦?」冷蔷不理他,迳自收拾画具。
「冷蔷,」杨维憔吸了口气。「你恨我吗?」
「恨?」冷蔷失笑了。「杨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多年前一个认识的人,我干吗恨你?」
「陌生人……」杨维樵喃喃自语,情不自禁的捉住冷蔷的手。「冷蔷,我对你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吗?」
「放开我!」冷蔷再度推开他,她心裏早已筑起一道铜墙铁壁。「杨先生,请你放尊重点,现在的我早已是有夫之妇,我是杜太太。」
「这就是我要问你的。」杨维樵更加激动的说:「当年你为什么毁约?为什么我一回美国就相我断了音信?为什么我苦苦等候的结果,换来的是你的结婚喜帖?冷蔷,请你给我一个交代,给我这二十几年来的疑问一个交代!」
「良禽择木而楼,我认为杜隽逸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冷蔷语气冰冷道:「隽逸可以给我名分,让我抬头挺胸的做人,你哪一样给得起?二十几年的疑问?哈!杨先生,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我冷蔷只不过是你年少时候的一段小插曲、小点缀,你还不是和你太太幸福恩爱的过到今天?你有为我改变什么吗?你还不是继续扮演你的大企业家、成功的楷模,拥有和乐融融的完美家庭?!」
「你有给我机会,让我为你改变吗?」杨维樵一脸沉痛。「我回美国之後,你把我写的信全部退回,搬得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裏。当我只身回美,想为我们的未来奋斗,想求得我的妻子谅解、请她签字离婚时,你却像泡沫一般的消失了!在我决定背负『负心汉』、『不负责任的父亲』之罪名,要回台再找你时,却收到你的喜帖。哈!多讽刺啊!一张红艳的喜帖!你在喜帖上称我『杨老师』?你说你找到属於你的幸福归宿,要我祝福你的婚姻。哈哈哈!冷蔷,你这个玩笑开太大了!当年你跟我说的一切全是假的吗?请你给我一个答案,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没什么好说的。」冷蔷调回视线,只看大海。「我还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没有意义了,那已经过去了,已经是一段褪色的记忆,维樵,」她终於正视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结束了,早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她的眼神透著一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沧桑,一股无奈、一股浓浓的倦意……
「结束?」杨维樵失魂落魄的道:「结束了?可是我是为你而回来的,二十几年来,我日日夜夜梦想能再找到你……我要弥补我所欠你的一切,我要将我该给你的感情加倍的还给你。」
「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完全没有!」冷蔷摇摇头。「当年的行为原本就是错的,幸好我们没继续错下去,你早已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也该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那时的我太天真了,竟想要夺到一项根本不属於自己的东西,我是在偷窃,我是人人口中的第三者,我是败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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