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警犬吗?”她提心吊胆地问。“打个商量吧,警察伯伯从来不冤枉好人的……”
几天前她就发现齐家屋后的山坡种满了莲雾、芭乐和好几株她不认得的果树,虽然时值冬天,枝叶光秃秃的,但四周并没有围上栅栏,当时她还怀疑为何主人不担心盛产时期会引来宵小的觊觎,原来他们私底下豢养了一只特种部队出身的“守门人”。
“吼──”低沉有力地吟叫再度打断她的思绪。
倚月随时打算放声尖叫。
“大浩。”远远的,曲曲折折的树林彼端传来女性的叫唤声。
大狗的尾巴摇晃着欢迎的弧度,显然它的主人终于出现。“汪,汪汪!”
倚月欢喜的程度实不下于它。她赶紧趁着它回头叫人之际,让自己的柔荑从犬口下逃生。
“大浩?”狗主人的身影随着她的呼唤一起出现在倚月的左前方。“不要随便乱吠,快回来……你是谁?”
倚月硬生生按下惊艳的惊叫。哇塞!美女!
人家说,空气良好、水质佳甜的地方盛产美女,果然半点也不错,狗主人看得出具有本地原住民血统,五官轮廊深刻而立体,深咖啡色的瞳眸蕴转着变化多端的情绪,灵活动人,具有异国风情的褐肤和乌溜溜长发显得冶艳诱人。
她无法揣测出对方的直确年龄,有可能界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任何一点。与人家的狂野风情相较之下,她简直像个发育不良的非洲饥民。
“小姐,有没有人找过你拍电影或当模特儿?”倚月回过神之后,这是每一个浮上她脑海的问题。
美女浮出一丝微笑,虚荣心显然受到强烈的赞誉。“你是谁?”
同样的问题,再次提出来的口吻比第一回缓和许多。
为了广结善缘,并达到敦亲陆邻的功效,倚月的红唇咧出圆弧的示好线条。“你好,我叫苏倚月。”
“苏?”野性美女的杨柳般黛眉拧成死结。“就我所知,附近姓苏的人家已经在两年前搬到南投市。”
“我和那个苏家没有关系。”她甩掉指尖的狗狗口水。
“那么苏为仁与你有什么关系?”拒绝友善的警戒感跃回美女的容颜上。
再一次的,倚月证明了自己的姓氏在齐家的地盘上有多少受到怨恨排挤。她不禁感到好奇,似乎在齐家地盘上出没的每个人都听过老头子的恶名!既然齐霖不似酷爱东家长、西家短的麻雀,她着实弄不懂这帮死忠之士究竟如何听说过苏老头的?
“苏大善人恰巧是我老爸。”她认命地招出自己的来历。“我一直住在台北,半个多月前才和齐霖一起上山。”
“齐霖带你上来?”美女低嚷出无庸置疑的震惊。
“很奇怪吧?”连她自己也无法提出合理的解释。“你叫什么名字?既然‘奶妈’已经出现了,想必你的角色是‘小姐’喽!”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美女的脸色立刻放冷了。
依照典型的通俗剧情,“奶妈”通常仗著有“小姐”撑腰,瓷意欺虐无辜乞怜的仇人之女。不过美女最好搞清楚情况,目前的事实证明“奶妈”并不像小说中描写的那么“奶”……她的意思是,齐妈妈已经接受她的招降了,美女最好另找靠山来撑腰。
“汪!”大浩拒绝被人类忽视。
哈哈,找一只笨狗来唬谁呀?
“听不听得懂无所谓,重要的是,以后咱们最好和睦相处,以免让齐妈妈难做人。”倚月不痛不痒的告诉她。
“齐霖带你回家做什么?帮仆吗?”美女隐约意识到危机感。她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在防备些什么,但向来阳盛阴衰的山区出现另一名姿色还算过得去的年轻俏女郎,她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地位受到威胁。
对方高姿态的说话态度立刻激怒了倚月。
“错,他打算担任我的临时监护人。”她胡说一通。“怎么,齐霖没告诉你吗?这也难怪,他的个性本来就不喜欢把切身的私事拿出去四处向‘不熟’的朋友宣扬。”
女性受到强敌环伺的本能促使她展开直觉的反击。
美女暗恨得牙痒痒的。
“以前与他聊天的时候,他明明告诉我比较喜欢我们自己生养的小孩,倒不晓得他有替人作嫁的嗜好。”美女特意强调“我们”两字。
“只能说我和他一见投缘吧!他才肯为我牺牲奉献这么多。”倚月虚伪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咱们下次见面再聊吧!齐妈妈交代我一定要回去吃点心,她特地为我做了几道港式茶点,唉,真是太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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