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似假,若严谨若流气,简直比女人更难捉摸。偏偏他看起来又十足的阳刚,教人不气结都不行。
常人总是偏好以「谜样」来形容女子,她却认为,这个词汇毋宁更适合用在袁克殊身上。他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无波,却凭借着区区一来眼波传达翻云覆雨的讯息。
「不,我只是在盘算绑架你应该勒索多少赎金,才会值车马费。」这回她学乖了。
无论袁克殊动用何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她一慨以「老僧不动不闻」应对之,以免再度被他用来做为增加生活情趣的笑料。
「哦--」他的鼻音勾拐成旋律。
分针似乎移动了天长地久。她低首自顾自地整顿塑料积木,他则一股劲儿地盯视她。
半晌,古铜金的手掌忽尔抽掉她忙碌的目标。
绕珍愕了一下。
「干嘛?」她仰头,一张大特写的肃黑脸孔恰恰移近她面前五分公之内的领域。
面对这种意外,她不倒抽口冷气是不可能的。
卡文克莱古龙水顺着这口抽气,钻进她的心脉、肺叶。
袁克殊的眼神依然谜样,嘴角却勾起坏坏的邪笑。
她的芳心,莫名其妙地怦动起来。
缺氧!没错,一定是这个缘故!
「妳,」他蓦地启齿,划破沉静的低嗓几乎震跳了她。「交过男朋友没有?」
「要--要你管!」她嫣涩而不自在地别开眼。
袁克殊突然凑近,鼻尖埋在她的耳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绕珍只觉得嗅觉、唇齿间充斥着他的古龙水味,脑中晕眩,几欲昏茫过去。
「嗯……味道又青又涩,一闻即知是培育未完全的嫩豆苗,想来应该还不到发情的成熟期。」低哑的嘲弄抖进她内耳。
绕珍紧紧含着救命的一口气,不敢太用力呼出来,深怕拂中他的鬟际。不知为何,这种交换体息的方式竟比直接的短兵相触更--暧昧。
「谁跟你发情!先生,我可不像阁下的历尽沧桑。」她故意凶巴巴地顶开他。
不推还好,这么一妄动,反倒累了她自投罗网。他的肤色非但近乎古「铜」,连硬度也与铜筋铁骨相差无几。
枉费绕珍十项女铁人的威名,两手并用地抗拒竟然还奈何他不得。
既然她率先出手,袁克殊也乐得心安理得地反击,矫健的身躯四仰八叉地,立刻将她制伏、压扣在波斯地毯上。
她马上陷入全然的劣势。
「喂!」绕珍又急又怒。「你想干什么?让我起来。」
她奋力将他排拒在半截粉藕臂以外。
袁克殊轻轻向下施压,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别担心,小处女,我又不会吃了妳。」他狡猾地笑。
这臭男人分明了解她的尴尬,偏又故意提起一些涉及两性亲密的字眼逗弄她。绕珍忍不住抡拳狠捶他。
可惜,短短两寸的间距,她能施力的程度毕竟有限。
英气、娇赧共存的粉脸,霎时胀红了。
「起来,我快喘不过气了。」此言非虚,剿悍的阔胸平贴着她,几乎夺走肺腔吸取氧气的空间。
「妳先告诉我,以前虽然没交过男朋友,总被异性追求过吧?」他依然好整以暇地欺压她。
看样子,没问到答案,他是不会轻易休兵的。
「有……但是这不干妳的事。」她恶狠狠的。
袁克殊对待异性自然比她更有经验。通常,性格外放的女人倾向于以怒气来掩饰自己的羞怯、无助。她的虚张声势实在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些拿汗毛当胡须留的小子通常如何追求妳?」他饶富兴味地绽出晶亮的白牙。
绕珍下意识别开脸,又被霸道的大手转回正前方。
「写……写信呀!否则还能怎么样?」她粗鲁地回嘴。
「哦?」邪笑的弧度加宽了。「他们……没有尝试牵妳的小手,或者……这样?」
薄薄的暖唇盖上她的小嘴。
啊……我的妈……
绕珍险些晕过去。
「不……不要放纵你的男性荷尔蒙……分泌得太过旺盛……」她无助地侧开粉颊。
袁克殊顺势烙印上她的颈侧,运动T恤在挣扎中松出大范围的香肩。他沿着这道完美的弧度,啃啮着她的乳白肌肤。
青春女子馥郁的体香,如丝如缕地盈满他的嗅觉。
淡幽幽的、夹着清新的汗味……
香汗淋漓。
以往他对中国文人的用语习惯总是抱持怀疑的态度--汗就是汗,不会熏人已经很难得了,何来「香汗」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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