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厨房的水管漏水……」哦!老天,他非得在每个人的面前和她拉拉扯扯不可吗?拘谨得几乎绝种的天性在她体内发酵。
「简单,我以前在水电行打过工。」他一口应允。
这男人在任何地方都「打过工」!
「可是……」她二话不说就抢了人家的开会成员,好像不太妥当!
「走吧!」阳德二话不说,挽住她转头就走。「凌老师,刚才的『家庭作业』就拜托你帮帮忙啦!」
伤脑筋,凌某人必须正视手下爱将可能公私不分的事实。
重新审查虞晶秋的案子并非不可以,不过……
「阳助教,你想早退没问题。」伟大的指导老师匆匆对著金童的背影大喊。「不过,先到西点社拐两块起司蛋糕过来,好不好?」
要命!阳德翻转无奈的白眼。
「等我一下。」他回头去完成使命。
提起西点社,晶秋终于联想到他翩然降临的盛况。莫怪乎方才的女学生会去下那句「等他来,你自然会知道」。
的确!阳德在这条路上太受欢迎了,尤其是女性同胞。即使现下单单走在他身畔,她也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尖锐眼光--估量、算计,以及铲除异敌。倘使眼光能杀人,她已经被刺穿七十八刀!
而且,这位集成熟男人与纯稚男孩于一身的大型猫科动物,完全不在她单纯的思想所能理解的范围,方才踏入海鸟社,接触到全然专属于他的世界,更加深她如是的印象。
绝大部分的阳德,对她而言,依然归类于谜,难以捉摸。她的性格虽然拘谨,却不迟钝,足以感受到适才海鸟社成员表现出来的怪异举止,尤其他和凌老师模拟两可的对话,更隐约传递出线索,可惜她来不及听真切,就被那位白净的江南美女蓄意打断了,而他立刻收敛的态度亦表达得很明确,无意向她坦承究竟瞒住她什么事。
晶秋发觉,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受他撇离在外的隔阂感……
决定了!她要想法子探查帘幕之后的真相。
「嗨!走吧!」男主角悠然地回到她身侧,浑然不觉辐射于空气间的诡异。
彷佛嫌她死得不够难看似的,他居然远大剌剌地将手臂打横,搭在她香肩上。
「阳助教,附近社团的女同学似乎与你很要好。」晶秋以含蓄的语法暗示他:匹夫无罪,怀「臂」其罪,麻烦阁下把你的「玉臂」收回去,以策本人安全。
「是吗?」阳德顿了一顿,忽然低头凑近她耳壳。「你这算吃味吗?」
「什--什么?」轰地一声,她粉嫩脸皮下的火山喷发而出,涌溢著赤红鲜烈的岩浆。
他的神色实在邪气得可以。瞳眸漾著亮黄色的光彩,把夕阳收纳其中,再调上明明白白的戏弄,宛如逗著老鼠好玩的野猫。
他就是喜欢欣赏她别扭拘谨的模样,脸颊涨得红通通的,偏又死命端持住师尊的架子,委实像透了偷穿妈妈洋装的小女孩,明明伪装自己所不是的那个人,还想拚命说服别人--我是大人哦!我已经长大了!你看,你看。
「你真是……真是……」晶秋呐呐地遍搜脑袋,努力网罗著可以反将他一军的用语。
「败类?鼠辈?流氓?无恶不作的混蛋?没学识的猪?脑震荡的超人?没心没肺的土匪?飞行恐惧症的乌鸦?」他很热心地提出七、八个骂名供她挑选。
「不!你--你--嗯--」算了!人家随口讲讲就是一大串,她再练十年也成不了气候。「你真是一头坏猫!」
虽然很贴切,但级数差太多了!
「坏猫?」阳德挑了挑清越斜飞的剑眉。
她认输!
晶秋泄气地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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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德……」晶秋蹲在雪花白的磁砖上,观察著大半个身子钻埋进水槽底下的水电工。
「嗯?」心不在焉的应声飘了出来。「把钳子递给我。」
「噢,好。」她连忙依照吩咐行事。「阳德……」
「破洞在这里!弯结部分的水管锈穿了,可见当年建设公司偷吃步,装埋普通的铁质水管蒙混过关。」吱吱嘎嘎的旋扭声刺入耳膜,想必他正准备把出问题的弯管拆下来。「……你刚才叫我?」
「对,我……呃……」人家正跪在她的厨房地板上劳心劳力,她似乎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向他行审问之实。
「水龙头关紧了吧?我不想被淋成落汤的『坏猫』。」工作之余不忘调侃她。
「早就关掉了!」晶秋埋怨地道。是这家伙先没大没小的,她也不必与他客气了。「阳德,你负责的海鸟社是哪一种型态的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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