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全愣在原地,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怀宇?紫萤?”鸿宇的惊愕讶异并不比他们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三个贺家人指着对方鼻问成一团。
紫萤强撑了一整天的精神力量突然消失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小叔身上,半步也走不动。
他还活着!她晕头转向地想着。虽然很狼狈,右臂缠着纱布用三角巾吊在颈间,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染泥土印渍,额头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小刮伤,可是——他还活着!
“老……公……”她的声音虚软无力,眼中所见的影象尚未传递到大脑中枢的反应神经。“你……真的站在这里?!”
水灵灵的眼睛开始泛出晶亮的泪水,沿着嫩滑的面颊泛滥成两道小溪。他还活着!
“紫萤——”他登时被她哭慌了手脚,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没受伤的左臂轻轻搂住她。
贺鸿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心爱的老婆哭。
“怀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哭成这样?”厉声质问弟弟,决定找出惹他宝贝哭泣的元凶首恶。
“你这老家伙!”怀宇凶巴巴地嚷回去。“我没打算扁你,算你好运!”
他的眼眶和鼻头泛出酸酸热热的感觉,一个箭步冲过去同时抱住哥哥和嫂嫂。
三颗劫后重逢的心灵在多变潇然的风雨中紧紧贴合。是庆贺,是喜悦,是厉劫归来的兴奋和祈祝——
璀璨发热的眼睛不自觉模糊了视线。悄悄上前一步,素手贴住怀宇紧实宽厚的背脊,蓦地被他反手一齐抱入胸怀,任再度跳入凡间的雨线抖落一身清凉。
呵,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转载自风动键入不详
兄弟俩同时瘫坐在嗄吱作响的弹簧椅上,伸直了长腿连连呻吟。来回奔走了十个小时,两人早已疲惫不堪,直到此刻才找到机会好好叙叙整桩意外事件。
“你们夫妻似乎与山特别有缘,一个是四年前夜陷洞窟,一个是四年后险些被活埋。你究竟是如何保住一条老命的?”这是众人最关心好奇的问题,现在终于从怀宇口中问出来。
此刻他可好命得很,璀璨同情他一双腿明天八成会累得失去功用,于是特地找来一张小凳子让他跷脚,一面轻轻替他捶捶腿、捏捏肩膀。
鸿宇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紫萤心疼他右手被压断了,整天又是递止痛药、又是喂汤喂饭,服务态度直追五星级饭店的模范服务生。平时向来只有老公照顾她的份,如今角色颠倒过来,她倒也做得有模有样,羡煞了其他同样的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过去十个小时,工程队趁风雨较小继续在崩桥地点努力挖掘被掩埋的人;由于医疗级携来小型的无线电设备,村里总算和外界联络上,指挥中心便由鸿宇坐阵,怀宇和璀璨则加入救援小组照顾伤患。
直到刚才暴风雨再度来袭,工程队不得不停工撤回行政中心,而怀宇的医疗工作也稍微告一段落,四个人才有空坐下来聊聊令他们惊魂未定的意外。
“是不是当初传错了话?你根本没有被沙石埋住?”璀璨如星子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鸿宇摇头否定她的推测,舒舒服服地枕在爱妻臂弯中。
“昨天——不,是前天下午四点,我一看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而且广播气象报告指出,目前正逼近东岸的中度台风有演变成强烈台风的趋势,于是陪几位工人去工地视察,看看当地土质可不可能形成山崩。”
“山区原本就风大,我们八个人才到不久,整片工地被狂风豪雨吹打得乱石满天飞。有一个平时装钢钉的空木箱被台风卷到空中,差点打中一名工人的头颅,我跑过去推开他,自己反倒遭殃。”他苦笑着指了指右臂。“我的手就是被木箱撞断了。”
“工人们看到了心里着急,想找块木板帮我固定住,我看看情况不妙,吩咐大家先回来再说。结果还来不及行动,整片工地挟带着落沙突然垮下来。
“当时我神智模糊,稍微恢复正常后,发现全身上下被埋得结结实实。而那个木箱也不知是我命中的克星抑或救星,居然被落石滑沙一推,正好倒扣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我在心里估计一下,里头的空气大概足以提供我四小时的氧气;如果我利用游泳换气的方法呼吸,则可以拖上六个小时。可是外而正飞沙走石,而我也不知被埋得多深,等工程队挖掘到我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紫萤的脸色随着丈夫的每句描述而越来越苍白,纤弱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用力说服自己他当真安然无事、生龙活虎地坐在她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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