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不解的是,对仁哥的爱是一种温馨祥和的感觉。但,爱情不该是轰轰烈烈、排山倒海,有着杨过与小龙女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生死与共?
她知道,若对其他人提出这个问题,他们一定会笑着回答:“那是小说中的情节,不是人生。在现实生活里,唯有细水长流的感情才能持久。”然而,文学作品却是反映社会人生的。天地间必有这份浓情蜜意存在,才能为小说家们所歌颂,不是吗?
她不懂为何人们总喜欢称狂热的恋爱为一种“不成熟”的感情?细水长流才能维持良缘的久久长长?对她——秦紫萤而言,甚至对这世上有着和她相同个性的人而言,大苦大甜的生活远胜于不苦不甜,对烈焰的追求已在性格中根深柢固。
很多人盼望着一生中见到一回翱翔的青鸟,她却期待自己能亲眼目睹火鸟展翅。投入烈焰后,随之而来的是完整的重生,而非一团灰烬。
细水长流?细水固然能长流,汹涌的黄河又何曾消失过?
如果追求强烈狂热的情感是一种不成熟,那么,就让她不成熟好了。如果成长意味着放弃自己的理想,而投合芸芸众生的游戏规则,那么,让她维持自己少不更事的幼稚想法吧!孩子的世界单纯快乐,她又何必急着步入成年人的范畴?
她衷心认为,如果此生注定只爱一回,无论归于平淡也好,细水长流也好,但愿这场爱恋曾有一段惊天动地的时刻,足供日后在平淡的岁月中细细品味。然而,她和仁哥相处时,心中隐约感受到的亲爱关怀却平淡如水,浑不是与贺鸿宇在一起时的情感激汤。但,这能代表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后者吗?在她内心深处,她明白自己毋宁更受他外表吸引,而外表的吸引力又能持续多久?
她用力甩甩头,被这串思绪冲击得头昏脑胀,更气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刻想那个人。平淡如水就平淡如水吧!她撇开纷乱的思绪,在心里娇蛮地想着,和仁哥已经认识二十年,自然也算得上老夫老妻!平静无波有什么不好?起不会得心脏病、高血压!
“怎么了?头摇得都快掉下来!”树仁伸手定住她的脸,一阵凉风吹动她长发。
她抬起头正要回答,蓦然——“哎哟!好痛!”几绺发丝缠住他袖口的钮扣。
“嗳!不要动。”他的手举在她的脸颊边不敢稍动,生怕扯痛了她,两人,着清亮的月光和纠缠的发丝奋战,两颗脑袋紧紧相依。
“仁哥,我来解开!我的手指比较细,做起来容易些!”她懊恼地拉扯着发,它们却很不合作得越缠越紧。
可恶!好不容易和仁哥在这种花好月圆、花前月下、花间弄影的浪漫气氛独处,居然硬是发生这种乌龙事,难不成她和树仁多灾多难,注定不能谈个顺顺利利的恋爱?
经过她努力不懈地“排解”,她的长发终于依依不舍地和他的钮扣分开。
“太好了!终于解开了!”她一抬头,樱唇猛然擦过他的鼻尖,两人愣了一下。
紫萤的眼角忽然瞄见一个人影,细看之下却是安婷。树仁踉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立刻暗暗叫苦。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看起来有多暧昧,他们两人彷佛在接吻,天晓得他根本碰都没主动碰紫萤一下。
果不其然,安婷嗫嚅地道声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他根本来不及解释,她已一脸苍白地跑开。
树仁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紫萤纳闷地看着安婷狂奔而去的背影。小安怎么了?“奇怪,她怎么现在才出现?我不相信她去学校办个报到手续需要一整天。”她嘀咕几句,摇摇头实在想不透。“算了!仁哥,我得回家吃饭了,妈妈在等我呢!”
他神不守舍地道声再见,怔怔地望着安婷消失的方向。
紫萤走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方才乎似发生了某件不太对劲的事情,一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究竟怪在何处呢?她的秀眉紧紧蹙在一起。
她和仁哥忙着把缠住的发丝解开;她的唇无意间碰到仁哥;安婷来了;安婷走了;她也走了……
对了!她忽然想到,当时大家的神情都很奇怪。以她为例,她终于吻到仁哥,为何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安婷撞见他们,为何彷佛被痛打一拳似的?仁哥更奇怪,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魂不守舍。
今晚他们三人到底怎么回事?隐隐约约彷佛有股肉眼瞧不见的细丝牵动他们!
她边走边想,头脑越想越乱,蓦然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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