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这一款,我今天想取车。”范孤鸿无视老板大人的劝告,掏出皮夹。
“你的薪水不够付的!”维箴挺身而出,防止他将来畏债潜逃。业务员愕然,终于注意到男客身旁的女子。“呃,太太?”
“我不是他太太,我是他的雇主。”维箴不耐烦的纠正。“范先生,我先警告你,在我们家帮佣,一个月能赚三万块就要偷笑了,你可别薪水未进口袋就先入不敷出。”
“帮佣?”业务员眼光中的热诚先去了一半,秀出另一款小车的规格。“不然还有另一款日产MARCH,每天一千块,比较便宜。”
范孤鸿嗤之以鼻。MARCH光车身就短丰田一截,他可能塞不进驾驶座。
“我的经济状况不劳你担心。”他横了她一眼,拿出信用卡。
金卡?还有点希望。业务员迅速把丰田的资料换回台面的最上方,笑容依旧灿烂。
“好吧,别怪我没警告你。”她嘟嘟哝哝的。
两方人马签妥一个月的租约,缴款取车。
他只租一个月的车,虽说此举可以演绎为三十天后他准备买车,但维箴颇为怀疑这个可能性。想来他只预备打工一个月,赚点外快就走。
男儿志在四方,存够了钱,自然进发往下一段旅程。范孤鸿脸上清楚标示出丰富的阅历,不可能把帮佣列为人生目标。这年头多的是像他这样的游牧民族,没有久留意愿,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是,唉!他煮的菜实在很好吃……深夜,格格作响的门板敲响恐怖夜的序曲。嗄吱,嗄吱,嗄吱……脚步声踩踏着地毯,闪入黝暗的房间内,原木地板在地毯下奏出阴森森的节拍。
嗄吱……嗄吱……一步步往隆起一片凸影的床榻逼进。
打横里,坚实的手腕破茧而出,反手将入侵者压制在床上。手表的玻璃镜面反照着月色,在暗夜中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啊!”来人娇呼。
高维箴?
“你有三更半夜访仍人房的嗜好吗?”范孤鸿一骨碌坐起,紧扣住她的双肩。她若再晚出声一些,手骨已经被他打折了。
“你好重。”差点被他压死!维箴扶按住他胸口,努力撑起残存的自尊心。咦?摸起来滑滑的,硬硬的,而且光溜溜的。她看向纤手摸触的地方……
“你……你裸睡?”她不可思义的轻喊。
这也好大惊小怪!他拨开额前的刘海,整头浓发因为睡眠而显得凌乱,再衬上那脸使坏的笑容,活脱脱就是纵横江湖数十载的海盗头子。
“犯法吗?”他想了想,忽然贼忒兮兮的笑起来。“姑娘深夜暗访,倘若小生穿戴整齐,恁也太杀风景。”
“我才不是……”被那双贼溜的眼一扫视,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和他一样赤裸着身子。
“我听见院子里有怪声音,可能有小偷潜偷东西。”
“是吗?”他起身走向落地窗。虽然他们俩的房间位处隔邻,他的卧室却坐落在转角边间,窗户的开口与她的并不在同一个平面。维箴的窗户与厨房、庭院同一侧,而他则面对着后花园。
夜风中藏着惊蛰的气息,隐隐夹带敲碰撞击的响。没错,确实有人试着从厨房后门进入叶宅。
“你留在房里,我下去看看。”他简洁有力的转身下令。
维箴恍如没听见,一个劲儿呆滞地瞪望着他,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来回梭巡好几遍。
“你吓呆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她满脸困扰,似乎在犹疑着该如何对他启齿,考虑了片刻,终于以最严肃冷静的语气开口:“我不愿令你尴尬,然而人类理当在负面的评价中寻求成长,所以我还是老实说吧!——你全身光溜溜的。”
对哦!范孤鸿陡然醒悟,他忘了套上长裤。这女人实在很好笑,撞见男人光着屁股也不象徽性的尖叫几声,居然还端坐在床沿,两手规规矩矩的贴放在膝盖上,一副好学生、好宝宝的模样,跟他有商有量的。
“那你还看得这么出神,不赶快把眼睛蒙起来?”
“也对。”维箴慎重的点点头。
被他一提醒,她终于抓回蒸发掉的女性矜持,捂住幸福了好几分钟的秋眸。
范孤鸿迅速套穿上运动短裤,一边审视她雅致的下巴线条,略嫌清瘦的颊畔。
房内的光线相当阴暗,不过他出生入死这些年,早已训练成比常人敏锐数倍的夜视力。就着幽微的月光看去,维箴的脸庞透着粉嫩的月牙白,捂着水眸的手与脸部肌肤融和成一片,像极了晶莹的白玉瓷瓶。那张蜜梨似的脸蛋看上去就让人想咬一口。虽然他并未真正触碰到她,却极能了解何谓“婴儿般的肤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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