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箴不死心。“大扫除的时候——”
“可以CALL纪汉扬和彭先生过来帮忙搬重物。”
“花园的浇水、栽植——”
“隔壁的华先生很乐意帮我们照料。”
“半夜有坏人——”
“苏格拉底会咬掉他的脚趾头。”叶家神犬也搬上场耀武扬威。找不到理由了。维箴颓丧的瞪着糊成灰色的早餐,性情越来越沮丧。“你急着找佣人做什么?”理智的那一面告诉萌萌,继姊突如其来的要求必定事出有因。
维箴的眼角余光扫向继母,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抿住,委屈兮兮的摇头。叮!厨房烤箱跳响了,通知大厨师葱蒜口味的奶油蛋糕可以出炉。
“蛋糕烤好了!”双丝兴奋的放下面团,花蝴蝶般的倩影翩然飞进厨房——兼女儿眼中的“刑房”。“我本来打算炸葱油饼的,可是面团的水分调得太多了,我只好和一点发粉改成考蛋糕。这可能是台湾第一个烘焙成功的咸蛋糕哦!我切几块给你们尝尝。”
咸蛋糕……
萌萌无力的靠回椅背,突然觉得未来二十年她都不想再思及与“吃”有关的事物。眼一抬,不期然迎上姊姊同样悲惨的眸。姊妹俩无声交相望,再同时低下头,搅动粘度远胜过浆糊的麦片粥。萌萌痛定思痛,毅然点下允诺的螓首——“你说得对。我们家需要一位万能佣人。”“搜寻引擎”这种玩意儿并不止出现于网络上。现实生活中,有一门行业也以“搜寻”为主要的业务重点。
范孤鸿专门从事这款营生。
顾名思义,“搜寻引擎”的本质着重于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找,各种层面、各个行业的找,寻人、寻事、寻物,只要与“找”字相关都可以,但是总归一句——他只负责“找”,并且“找到”,只要把受委派的物品顺利找着,亲自交到顾客的手中,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附带一提,请别把他的工作与“私家侦探”、“徽信社”这种三流行业扯在一块儿,他从来不玩秘密录音或外遇跟踪的把戏。
纵观入行这七年来的精采纪录,范孤鸿曾经替汶莱的苏丹寻回一串祖传珠宝,送回到最受宠的第四名小妾手中。这个案子的败笔在于那位小妾对他太友善了一点,所以他几乎是被苏丹硬塞进私人专机,空运送回家的——不过银两仍然进账。
他也曾经接受“梅联帮”堂主的委托,为他们找出躲藏在洛杉机的叛徒,并且把那个人带回日本接受堂主的制裁。十天之后他在报纸上读到一则新闻,东京市郊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死前曾经接受过严酷的私刑。
范孤鸿一看就知道那具无名男尸的姓和名,当然,他并没有多事地出面。
什么?你问他会不会有罪恶感,觉得自己必须为一条人命负责?别开玩笑了,当然不会!开宗明义就已提过,他只负责“找”,至于找着之后客户要如何处置,通常他并不关心,也不会过问。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在范孤鸿的搜寻历史中,获利率最高的个案索价新台币一亿两千万。那是帮阿拉伯某位酋长找回被两个儿子偷走的油矿持有证明,他按照老规矩索取“与标的物一成等值”的金钱做为代价,而阿拉拍酋长这笔钱付出相当值得。
获利率最低的CASE只开价五块钱,当时他在缅甸街头遇到一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小鬼,满地乱找刚才甩丢的棒棒糖。后来糖果当然被他找着了,可是也脏得不能吃了,最后他倒贴十五块,买了一只枝仔冰塞到那个小鬼头嘴里,胀破他脑袋的哭号声总算才止住。
干他这种边缘营生的人,眼要明,手要快,人面要广,心肠要硬,头脑要冷静,而且最忌讳有同伴缚手缚脚,因此他向来独立作业,宛如经营一人小公司。截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过失手的败绩。在感情生活方面,也避免沾惹上长期的牵扯。
浪迹异域二十余载,台湾之于他,犹如底片上一隅已然模糊的痕迹。除却自己出生在这个蕞尔小岛的事实,他不曾对台湾产生任何情感上的依归。
这一回,他终于有机会亲临福尔摩莎,理所当然是为了商务目的地考量。
上个月,洛杉矶的华埠要人黄天林找上他的度假小屋,传达哀戚的心愿。
“请你帮我把一幅儿子的作品找回来。”
刚从枪林弹雨的巴基斯坦历劫归来,范孤鸿认为自己有权赚得一次优闲的假期,用两缸美酒让自己泡到全身脱水,怀里搂着美丽温存的佳丽共同醉着生、梦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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