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萝扮了个鬼脸,轻松的一跃就从水中跳了出来。赤裸的身躯在接触空气时,让她寒冷得发抖,更格外想念他那温热的手掌。她急忙的用毛巾擦擦身子,很快的穿上浴袍,将自己包得像颗粽子。
「少主。」竹门旁出现两个仆人,手上捧着一个雕盘,陈旧而精美的凤冠霞帔摆放在上面。「周先生的意思是婚礼之事不宜过迟,而且又正好有少主的好友来访,选日不如撞日,老爷子请少主换上衣裳,就在今日与周先生成亲。」
怒气在胸臆间翻滚,绫萝硬是压了下来,她深吸几口气,勉强做出镇定的表情。
「把东西放下,我会请人替我穿上。在我走出这里前,全部的人撤出行云斋,再不准有人接近。」挥退了仆人,她嫌恶的看着凤冠霞帔。
宫嫱柳将衣裳拿了起来,对上面的刺绣感到吃惊。衣衫很古老,但看得出来经过细心保存,大概是青帮内的旧物,特地翻出来给绫萝当嫁衣的。
「你真的就是冥王?」放下衣裳,她好奇的看着眼前亲如姊妹的绫萝。
认识绫萝两年多,从来都当活泼聪明的她是自家的妹妹,压根就无法将这个吃早餐时常不付钱的赖帐姑娘,与权势惊人的冥王联想在一起。宫嫱柳是知道她聪明,是知道她鬼点子奇多无比,但是怎么想得到她竟还扛着这么一个不得了的身分。
绫萝不情愿的点点头,把玩着浴袍的带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当初在暗地里救我一命的人,大概就是你了吧?」宫嫱柳问道,再度想起前些日子的风浪。
纵然有冥王帖的下命帮助,以及几个出色人物的保护,她还是暴露在危机之下。在最危急的时刻,有人放了冷枪,解决了疯狂的杀手。事后灭明曾经提起,猜测那人是冥王派出的暗棋,怎么也想不到暗中保护她的,竟是冥王本人。而更想不到的,是绫萝的身分。
「柳姊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原先我已经放弃了冥王的名号,跑去小社区里藏了起来,跟你熟识后,谁料得到会发生那些事情。见你危险,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猛摇头,黑发凌乱,模样有些狼狈。「其实我恨透了这个名号,就被绑在高位上,什么也不能做,还要遭人摆布。」
就算她聪明过人,终究远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人,过多的包袱只会扼杀她眼眸中的光亮。
转过头来,她有些撒娇的攀着宫嫱柳的手。「柳姊姊,相信我喔,我不是有心要隐瞒身分,只是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世,只会为你带来危险。」虽然知道有灭明大哥在,谁也动不了柳姊姊,但是青帮的敌人如此多,她不想连累旁人。
「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真面目。」她淡淡的笑着,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如此,隐瞒着真正的身分,唯恐旁人知晓。
绫萝愣了愣,喃喃低语,「逢魔时刻。」
方才探询着南宫扬的真正面貌,他提起了这个诡异的名词。她无法明白,怀疑这句话的意义。
端详精致的凤冠,宫嫱柳小心翼翼的将雕盘移开了些。「你真的打算嫁给阿扬吗?
我只习惯你们吵吵闹闹的,想象不到你们竟会如此快速的打算成婚。」她从灭明那儿听到一切,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妥。这对男女都是她的朋友,而眼前的情况实在荒谬过了头。「绫萝,你要想清楚,婚姻不是儿戏。你跟阿扬要是两情相悦,我愿意乐观其成,但是只是为了青帮的压力而结婚,这太诡异了。」
绫萝叹了口气,摸摸凤冠。「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刚才那些老骨头的态度你也见识到了。而周衍冉更可怕,他只想着要与青帮结盟,根本不在乎他所要的是怎样的女人。」视线游走到竹门,南宫扬正在竹门之内,她的心有些傍徨,像是正在期待着能够快些再见到他。「要是不硬着头皮把南宫扬绑到这里来,强逼着他娶我,我就真的要嫁给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周衍冉。」
若非情势逼人,她也不想如此。与他之间还有难以界定的感觉,每次见到他,就有些困惑,那些倾慕如此清晰,而离爱恋偏又还有些距离,她原想放任自己慢慢摸索,或许还可以在他眼眸里觑见一些他对她的宠溺,猜测着他的心思。
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长老们逼着她嫁人,若是怀着对南宫扬的倾慕嫁给旁人,她岂不是会痛苦一辈子?
「阿扬的意思呢?」
「他答应了。」想起他答应时的情形,她不由自主的握拳,想着那令人羞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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