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冷冷地说,“他练的长生诀,一直是错的。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告诉他最后一层,他就死了!”
“错的?”
“别装天真了!姬冥渊他记不起你,我却记得起你。鳞阳谷的希望之光,纯阴之子。”血魔抑制住愤怒,“你以男子之身,嫁给姬冥渊的时候,是不是就打好了算盘,让他学少了最后一层的长生诀,然后神不知故意不觉的去死?你们杀不死他,只有用这个办法!”
“死……”
“三年,学习长生诀的时限,若是未完全学会,就会灰飞烟灭。长生诀最后一页上,写着这句话!”血魔冷笑,“换做鳞阳谷的别人,跟我装傻,我是相信的,但你完完整整的学过长生诀,你不可能不知道!”
江渔摇摇头,“不会的,我根本没看过那句话。”
血魔不相信,“姬冥渊怕你伤心,一直隐瞒着你。他早就知道了。或许在他心里,如果你想要他去死,他便遂了你的意,安安静静的去死!”
“真的……没有……”江渔回忆着,那本册子的最后一页,分明是一张功法的口诀,根本不是血魔所说的那样。
只有一种可能,他曾经修炼的,与血魔见过的长生诀,不完全一样。
如果不一样,那一定是,血魔看过的,是真的,而世尊给他的,是假的。
可是,江瑶与他修炼的,是同一部书,世尊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孙子。世尊那么执着锁尸塔里的那群怪物,那么执着起死回生,难道不希望他与江瑶能成功吗?
完全没有逻辑。
江渔觉得浑身冰冷,这种感觉,自从他遇见姬冥渊之后,就很少有过。他一步一步的靠着墙壁,艰难的行走,怪不得,怪不得这几日姬冥渊会对他那样客气。他早已经知道真相,他在等着自己给他解释。
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是细作,自己故意告诉他错的长生诀,想让他去死。
“不,不是这样的。”江渔捂着心口,很疼,比当年被远游师兄,活生生打断仙髓揉碎金丹的时候,更疼。
他浑浑噩噩的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在枕头上。
窗外,飞进来一只肥胖的鸽子。
远游师兄?江渔苦苦支撑双臂,捉住鸽子的脚。他把事先写好的小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鸽子展开翅膀飞走,江渔望着窗口,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
姬冥渊坐在箱子上发呆,天色暗淡,他听见花痕在乱喊,“师娘!师娘你在哪儿?”
在屋里吧。或者在地下。话说,他一整天都没见到江渔。
他猛然坐起身来。
花痕带着哭腔,“师娘不见了!师父,师娘被人抓走了!”
“胡说!”姬冥渊否定,“凤凰山上,我的探知可延绵千里。根本没有气息异动。”
“给……”花痕抽搭着鼻涕,递上了一封信。
姬冥渊接过来,一笔清秀的小字,映入他眼前。
江渔写了一首好书法。
这封信,是江渔亲笔写的。信里,写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与鳞阳谷有书信往来,与仙林报告姬冥渊的生活。
可姬冥渊知道,江渔送给鳞阳谷的信,一直只有四个字,“相安无事”。
他不傻了之后,依旧如此,他在春叶城,在落月雪山,惹了那么大的事儿,依旧只有这四个字,即使得知他是江挽并非姬冥渊,依旧是这四个字。
这么不靠谱的细作,换做是他,早开除了。
信里说,有件事,我必须找远游师兄确认。他回鳞阳谷了,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或许一辈子。
姬冥渊把信纸揉成一团,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渔不会功法,一定没走远,姬冥渊跳起来,准备撒开轻云步追上去。可他探知周边,并没有江渔的气息。
奇怪。
“花痕,你是何时发现江渔不见的?”
“我看见师娘进屋,一天都没出来,等我干完活,回去屋里的时候,就没有人了。”
姬冥渊想了一会儿,把东张西望的五个长老给叫了过来。
“我要去鳞阳谷走一趟。”姬冥渊安排,“花痕留下,你们五个也留下。”
“尊主,”五大长老齐齐跪地,“你若去鳞阳谷,就再也出不来了。您现在不傻了,但是功法没有完全恢复,他们要困住您,您就再也不会有自由了!”
姬冥渊有气无力的说,“无所谓,我只想见江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