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该当如何?”洛奇问道。
“把那婆子抓起来,严加审问。既然他们想要丢卒保帅,咱们不妨接着,也算是安了幕后之人的心。”封秋白淡淡笑道,眼神却极为阴鸷,和他那冰清玉洁的仙人模样截然相反,倒有些妖邪魔秽的戾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妇人应该很快招认识哪位娘娘,且有证据,你注意把消息散出去,但不要太心急,稍稍追着点,我们人手不足,紧着皇孙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不若让别人帮我们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洛七闻言称是,隐身退下。
封秋白回来看裴若源安稳的躺着,只是呼吸声似乎有些急躁,封秋白心中一动,他低垂了眉眼,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脱衣上床,两人背对而卧。
”去哪了?“裴若源问。
“……睡不着,出去透了透气。”封秋白顿了顿答道。
“哦……”
一室再度回归寂静,许久之后,裴若源慢慢睁开了眼睛……
☆、魏叔
一觉醒来,裴若源已经没了身影,封秋白看了看身边早就空出的位置,眉心间郁色一闪而过。正在怔楞之时,福松推门进来,眼看着封秋白呆坐在床上,心里有些奇怪,他正要问,却听封秋白吩咐道,“发消息给京里,让人盯着淑妃一脉的动作。”
福松一愣,疑问道,“主子是何意思?”
“昨夜里洛七来了你应知道吧。”
福松点点头,昨夜洛七并未隐藏踪迹,是以福松很快发现,之前封秋白曾经知会过他两人的联络暗号,所以没有误会。
“我料对方供出的必是淑妃,淑妃得知自己被栽赃,势必会调查谁对她下的手,咱们借力使力或许会有意外发现,就算查不到什么,咱们敲山震虎,也是对幕后之人的警示。”封秋白对福松解释道。
“那裴公子您打算什么时候说?”福松追问,福松自觉这些事瞒着裴若源不好,但是封秋白让瞒着,福松也绝对不敢擅自泄露。
“……等到时机到了,再说。”封秋白想着裴若源昨夜怕是已经起疑,如果说之前他不愿说是因为裴若源行为莽撞,带来麻烦,如今则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福松见他面色烦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自觉地退了出去,只是隐隐觉得主子和少爷之间似乎又起了龃龉,这二位还真的是不消停,莫不是要让他愁白了少年头才肯甘心。
裴若源到了座位,开始漫无目的的神游起来,昨夜他惊醒起来,看到封秋白出去了,以为不过是如厕去了,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回来,他本打算起身出去看看,却似乎隐隐听到院中有人交谈。封秋白有自己的消息网他是知道的,只是之前都是送信来,封秋白也从不不瞒着他,而此时这个,似乎是不一样的……
他心里有些疑惑,却还只是猜测,想着一会试探一下,如果封秋白愿意说,以他的灵透即使他说的委婉,也定然明白,若他不说,便是真的打算瞒着自己了,而和封秋白的对话则印证了这点,封秋白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他本该挑明了说,可是他却不知为何住了口,自始至终他给与封秋白全然的信任与依赖,潜意识里他认为封秋白也是如此想的,可是他如今回想着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也不一定,他心里存了心思,却又不想去证明,或许他真的怕自己想的是事实吧……
矿院来到裴若源身边喊了几遍都没有声响,干脆动手使劲推了他一下。
“啊?”裴如源一惊,瞬间回神,看到是邝远,一副心累的样子挥挥手撵人道,“我心烦,你一边玩去。”
邝远自然不会那么好打发,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伸手搂住裴若源的肩膀,亲热地说道,“源儿为何烦忧,说出来哥哥好替你排忧解难!”
裴若源斜瞄了他一眼,指着书中的一页岔开话题道,“你倒是给我解释下正而无奇,则守将也;奇而无正,则斗将也,奇正皆得,国之辅也是何意思?”
邝远刚要接口,宣小舟凑过来说,“病美人,这么刻苦?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奇正者,所以致敌虚实也。敌实,则我必以正;敌虚,则我必以奇。但是,仅有奇或仅有正,都有偏颇,只有将二者结合起来加以变化,才是完美的。归结起来就是,千章万句,不出乎致人而不致于人已。兵法奥妙,千变幻化,却又可以不变应万变,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虽也不甚明白,但是还是比邝远要强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