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录_作者:且刀文禾(158)

2019-06-04 且刀文禾

  傅承瑄这才回过头,钻进他怀里,满意地笑了,“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乱!”

  傅承瑄又翻身坐起,牵过骆修崇的手腕,这里经年累月地覆着棉布,他轻轻将棉布摘下,又见到了狰狞的伤口,旧伤累累,新伤青肿。他轻轻朝伤口处吹了吹,不知自从幼时二人初见,直至今日,在骆修崇每次向魔物喂血时,会不会都在想着自己。无论烈日炎炎的夏日,还是寒风凛冽的冬时,只一个穿着道袍单薄的身影一次次上到九花山顶,用自己的血保护着另一人的安稳,维系另一人的生命。而自己呢,则自在地活在京城,上学,习武,赏灯,观花,甚至将这爱惜别人生命比爱惜自己生命更甚的人遗忘在记忆的深处。傅承瑄鼻子发酸,轻轻将骆修崇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处,暗暗发誓此去安阳必要得个结果,再不让他受这般苦楚。

  骆修崇点了点他的鼻子,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你不必太过担心,如今每日与你快活,都是我用鲜血赚来,想想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傅承瑄破涕为笑,“只你觉着我好。”

  “谁说的?我们长生是天下顶好的夫君。”骆修崇搂他入怀,“夫君来,让娘子疼疼你。。。”

  第二日一早,傅承瑄去督尉司告假,之后却转路去了太清宫,拜见了正阳道长。

  正阳道长见到了傅承瑄,捋捋胡子,“孩子,今日来太清宫,可是为了银眸之事?”

  傅承瑄拱手:“师父神机妙算,承瑄正是为此而来。”

  正阳道:“我活着的时候,必要将此事做个了断,是断不能将这危险留给后人的。”正阳将傅承瑄引至厅堂,两人坐下继续说到:“近日观天象,天璇星暗淡,且有旋转之象,正是危机中暗含着转机之意,我正要抽时间回安阳一趟。”

  “师父,我这次也要一同去安阳。”

  正阳道:“既然和你有关,我也不拦你。但如今的局面,也只能是加固阵法。”

  傅承瑄问:“为何不能灭杀那魔物?难道是因为我。。。”

  正阳道:“你与那魔物是一体,我们不敢保证若是杀了那魔物,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况且能不能击杀那魔物还另说。”

  傅承瑄喃喃道:“难道这便是崇哥一直要用血养那魔物的原因吗?”

  正阳道:“这也是最不算办法的办法。之前青城山的道士助六王想要放出那魔物,催动了我师父冲和子布下的阵法,若非发生了这些,也许修崇便要一辈子这样喂它下去了。”

  傅承瑄心中一阵刺痛,若不是因为自己,骆修崇何故要受这许多痛楚,一边要时刻提防着魔物,一边还要瞒着自己。

  骆修崇担心时间拖久了影响傅承瑄的身体,便和正阳道长商量了尽早出发。四月十六,众人出离开京城去往安阳,傅承瑄只对家中说是要去安阳办案。

  行至距安阳三十里之外的驿站,众人停下来歇息。陆凛和樊义牵着马到马厩去饮马,骆修崇用水囊接了水递给傅承瑄,傅承瑄却让他先喝。正阳在一旁酸着,“唉,徒弟是什么啊,徒弟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师父!”

  正辉在一旁笑道:“我去给师兄灌水!”

  正阳却还不依不饶:“你灌的水可没有徒弟灌得甜!”

  济平忙接过水囊:“我来我来!师父都说了,徒弟灌的水甜!”

  正阳撇撇嘴,众人大笑。

  突然驿长冲进了驿站内院:“不好了!安阳有急!有一个小道士晕在外面了!”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出了驿站,正看见有人正帮着将晕倒的人抬到屋中,只留身旁一匹瘦马还在嘶鸣。

  傅承瑄道:“快喂他些水!”

  驿长忙让人喂了小道士些水,那小道士稍稍缓了过来,见到正阳道长,似是惊喜过望,断断续续到:“师尊!安。。。安阳有。。。有妖,县令钟大人,带着。。。带着清漱观众师叔和师兄们。。。在九花山降妖,我正要去京城给您报信!”

  正阳惊呼:“怎会如此?!竟来得这样快!”

  骆修崇道:“事情蹊跷,我们先赶去九花山!”

  众人再不迟疑,打马朝九花山飞驰而去。一行人绕过内城,直接奔至九花山。越近九花山,妖气愈浓,骆修崇担心傅承瑄的身体,时不时问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傅承瑄摸了摸胸前的璇玉,虽有些微的头晕,但整体状态尚佳。

  正阳掏出几颗保元丸让傅承瑄含了,暂时能固住体内真气,不让邪崇近身。傅承瑄心如擂鼓,虽然离危险越来越近,但他心中已知,自己也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