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湖……怕是又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沅灵子想着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大堂外的天空。
现在自然是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但暴风雨前的宁静,向来最是能迷惑人。
沅灵子想着看了眼一旁的苏少眠,对方正微垂着眼,愣愣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从方才听说沈澜洲离开的消息之后,苏少眠便一直是这个模样。
沅灵子看了苏少眠一会,突然眨了眨眼,又转头看向天空。
其实沈澜洲不与苏少眠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苏少眠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也许苏少眠现在会觉得伤心难过,但那毕竟是一时的。
沈澜洲这个人,城府足够深、心也足够狠,与他在一起,随时都可能会被卷入沈澜洲设下的陷阱里去。
沈澜洲可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爱人就对他心慈手软。
苏少眠这人太简单太通透了,从任何一方面来讲,他都是玩不过沈澜洲的。
与其到时候伤心,还不如现在就完全放弃。
长痛总是不如短痛的。
*****
再说另一边。
官道旁。
沈澜洲与叶呈启程得早,当天光真正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距离苏阳县数里路程的郊外。
这里恰好是两府的交接处,又是官道,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有善做生意的当地人在两条官道的交接处旁的空地里搭了个草棚子,放了几张桌椅板凳,又弄了几口大锅,便沿路做起了茶点吃食的生意。
虽然简陋,但因着这处客流量大,生意倒也是不错。
此时天色虽还早,但棚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棚外的大锅热水翻滚,官道已经喧闹了起来。
叶呈和沈澜洲走进棚子里,在僻静处找了张桌子坐下。
有勤快的小二立刻拿着布巾上前询问,道旁阳光猛烈,小二一张脸被晒得黝黑,看着倒是机灵。
“一碗阳春面。”叶呈道,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身旁的沈澜洲。
“我也一样,一碗阳春面。”沈澜洲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店小二,“不要葱不要蒜,记得加两勺辣子。”
店小二正在擦桌子的手一顿,随即却是立刻就恢复了原样。
“好咧,二位稍微,很快就来。”说着给两人倒上了茶水,转身离开了。
棚子生意不错,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地方不比苏阳县和念慈县,靠近官道,有不少武林人士。
只进来时匆匆扫了一眼,叶呈与沈澜洲便已经看到不少穿着眼熟服装、桌旁放着武器的江湖人士了。
叶呈与沈澜洲两人照理来说在江湖里都是极打眼的,但因为两人进来时特意挑了偏僻的地方,草棚里又不比棚外,光线昏暗,众人专心用食、又忙着相互聊天,便没有注意到他们。
沈澜洲一边拿着杯子喝水,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人的谈天。
江湖中近来的大事也就那么几件,周围人的谈天内容他都熟悉。
“哎你们听说了最近那蝶衣客案子的真相了没有?”说话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手边正放着把大刀,“听说是那几家姑娘自己制造出来的假案,为了不被逼迫着嫁给逼婚的人。”
“听说了听说了,唉,也真是可怜,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另一桌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瘦小武者说道。
蝶衣客的案子无疑是近来八卦的中心。
两人开了个头,周围便有不少人都加入了讨论。
七嘴八舌的,倒是分外热闹。
不过很快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可怜什么。照我说,就是那几个女人事多。也不看看提亲的那几家都是什么身份?能娶她们是给她们面子,给脸不要脸。”说话的也是一个武者,只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倒是比之前说话的那几个要好上不少,应该是门派不错的。
“就是。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不知羞耻。她们自己不知廉耻也就算了,竟还连累了那些个武林门派。我听说那几个门派近期收徒所收的‘束脩’都被累的不得不减少了许多。”有一人补充道。
两帮人意见不一,很快相互争吵了起来。
有人见场面混乱,忙出言转移话题:“哎哎哎,不说这个。我听说这件事情是那天山派的叶呈叶前辈与那邪道的沈澜洲一起发现的?你们觉得其中……有没有点邪道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