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薄唇微抿,轻轻一笑,双眸瞧着眼前的谢小年。
“你个小家伙在这院子里胡窜些什么?是哪家派来打探消息的?”
“不不,前辈,晚辈绝非是宵小之辈,只是初来乍到,见这宗内景色宜人,便想出来看一看,长长见识。”谢小年涨红着脸,低声解释着。不知为何,打从他遇见了何仲哲之后,这谎话讲起来竟也是信手拈来了。
“瞧你穿着墨祠宗的外衫,想必是墨祠宗的弟子。我一向听闻墨祠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怎么手底下出来的弟子却偷偷摸摸的?”
谢小年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前辈,您误会了!我绝不是来打探消息的!我墨祠宗从上至下皆是光明磊落之辈。虽然我刚入总不久且修为低微,却也知君子之道。”
“哦?”那人举起酒壶朝嘴里又灌进一大口,只见点点酒液顺着嘴角流出,直接流过下巴,落入了衣衫之中。随后见他伸手将那酒壶一扔,只见那酒壶顿时落进了一旁的草地之中。
“你年纪轻轻,口齿倒很是伶俐。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拜的是哪一门下?我与你们墨祠宗还算有些关系,说来让我听听。”
谢小年闻言微顿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人的衣衫,轻声道:“晚辈师尊乃是子韵真人。”
“原来是墨子韵啊。”那人轻笑了一声。
谢小年顿时惊讶于他竟直呼墨子韵姓名,除非这人是与墨子韵极为相熟,否则……
“不知前辈您是?”谢小年抬手行了一礼,轻声问道。
“等过几日的金盏大会你就知道我是哪门哪派了。”
谢小年闻言,微抬头望向那人,只见他嘴角含笑,眼里却渗不进去一丝笑意,只觉着那眸子瞧得人心里直发寒。
谢小年连忙又行了一礼,“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说完转身向回走去,脚下步伐飞快,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一眨眼的功夫,谢小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跑的倒是快。”那人微微一笑,随后便见他身后立着一身着雪莲宗样式衣物的男子。
“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叫什么名。”
“是。”
谢小年这边脚下走的飞快,唯恐走慢一步再遇上什么难缠的人物。
等走了大半天,他才回过头去。见瞧不见那人的身影,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那人虽面容英俊,却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况且听那人的口气,只怕和他们墨祠宗的渊源是只深不浅了。
谢小年轻叹了口气,今日似乎不宜出门。这消息未打听到,自己的消息倒先透露给了别人。还差点被当作打探消息的细作。
他一心想着尽早找到何仲哲的下落,却忘了眼下金盏大会迫在眉睫,众门派皆关门修炼,自己却穿个墨祠宗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到处乱逛。只怕到时候要给师兄惹一堆麻烦。
思至此,谢小年才慌慌张张地往回走。可等他看清眼前的环境,才觉得有些糟糕。这雪莲宗与墨祠宗不同,曲径通幽,小河流水,弯弯绕绕,到处都是奇花异草。他一时慌乱,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这可不妙。
眼下他只能先随便找个人来问路,回了自己的院子才行。
往回走是不行了,谢小年便一步步朝前走去。虽心中有些慌,却只能走一步瞧一步。左右自己还是在雪莲宗内,实在不行,他就大喊几声。回还是能回得去的。
谢小年想到这,忽然觉得心里松快了几分。再瞧着周围的奇花异草,竟生出了两分玩乐的心思。
只见他一步一步漫游地朝前走,见到珍稀花草,还不时停下来仔细观瞧。
他甚至还瞧见了一株花树上的花朵颜色从里到外逐渐变色,从橙到红,极为艳丽。这春城不愧为春城,这花竟瞧着也比别处的稀奇好看上百倍。
“你是谁?”
谢小年一抬头,就见着眼前冒出来了两个身穿绛红色深衣的男子,袖口处绣着两只振翅欲飞的仙鹤。开口问他的年岁偏大,肤黑齿白,身形偏瘦,唇上留着八字胡,眉头微皱,瞧着并不和善。而他身旁站着的男子年岁稍轻,皮肤微黄,一双丹凤眼,身形细瘦,此刻也眯眼正瞧着谢小年。
谢小年见他们腰间没系着雪莲玉佩,心知这一定不是雪莲宗的人。连忙行了一礼,“两位道兄,在下一时迷了方向,胡乱走到了这里。还请勿怪。”
“迷了方向?”年长的男子狐疑地瞧着谢小年,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墨祠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