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李牧明显不同意,眉头打结。
书易不容拒绝的盯着人眼睛,一字一顿道:“照我说的做!”
“可是……”
“在门外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没再多说,书易自己伸手推开了门。
李牧急的跳脚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趁机往里瞥了眼,看到个男人的背影。
“师兄。”虽只是背影,书易还是将人认出来。
所有的挣扎犹豫和彷徨都在外间沉淀,真正走进这间屋子后,他反倒淡定了。
房内没有其他人,更没李牧所担心的陷阱,只临水一人手捧茶杯,背对着他而坐。
书易语调轻缓的叫了人一声。
临水并未马上转过来,还盯着窗外的街道出神。
书易也不急,就站在原地耐心等着。
这样平和的宁静维持了足有十分钟,将茶杯放到桌上,临水终于转过身来,平静道:“坐吧。”
“你还是喜欢喝花茶。”看了眼茶水,书易见到水面漂浮的白色小花。
“你也还是这样胆大妄为。”临水话有所指。
书易无所谓的耸肩,抬脚坐到桌边。
“就这一壶吧?”临水随意问了句,自顾自的拿过茶杯替书易倒上茶水,也没管人的反应,直接将杯子塞到书易手中。
书易扫过人面庞,发现临水变了,眉目似沧桑许多。
见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临水大方微笑,“怎么?像是不认识了?”
“快有十年了吧?我们没有见过面。”
“十一年了,从我出谷后,我们就未再见,我本以为前几年能够在王域看到你。”
“我也以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书易直视对方眼睛,“这么些年,师兄有找过我吗?”
“闻人诀将你保护遮掩的太好,一开始想不到。”
“之后呢?”
“不敢认。”
“为什么?”
“为什么呢?”临水苦笑一声,“因为我知道你的脾气。”
“我也知道师兄的脾气,”一手放置在桌上轻轻转着茶杯,另一手垂在桌下,书易死死握拳,“你说我大胆,其实不是的,因为知道师兄你的脾气,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手段来暗算我。”
“太让人相信了是不是不好?”临水自嘲般上扯嘴角,“其实真想就这么把你拿下,然后给捆绑回去。”
“你说师傅病了?”这是促使他今天过来的因素之一,书易想得知师傅的身体状况。
“是病了,雪季得的风寒,一直都不见好。”
“是我的不是。”语气变得低沉,书易失落道:“出谷后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老人家。”
“就算我们回去了,师傅也不会见的。”
“是啊,师傅说过,只有天下归一了,我们才能回师门。”这么说着,书易抬起头,“而且我也没有呆在天选之人身边,这样,师傅他们更不会见我了吧?”
“你要真的回去,怎么会不见呢?师傅这么多徒弟,可是最疼你。”
“涅生王域成立后,谷中就应该知道我了。”书易面上看不出情绪,语气也还算平静,“可是到今天,他们也没联系过我。”
“师兄在想要怎么安抚我吗?”书易见人表情为难,坦然道:“不用这样,很多事情有了安慰反倒让我看着可怜,谷中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没有听从命令。”
“你当年出谷,究竟遭遇了什么?”
“乘坐的飞艇出了事,我受了伤,好在留了半条命,在茂林中被人救下。”
“十八区?”
“是。”
“你为何不来找我?”临水皱眉,“你应该知道我的所在。”
“我遇到了闻人诀。”书易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道:“我觉的不能不管。”
“你奉命出谷本应该到仲勐身边来,不该这样贪玩。”
“师兄好轻松啊。”将茶杯往前推了下,书易另一只手也摆放上桌面,轻道:“贪玩吗?师兄以为只是这样?”
“就算当时不过来,你之后也有的是机会离开。”
“师兄今天是想指责我的不是?”
“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本来不用走到今天的对立。”
“为什么还要打哑谜呢?”书易语气重了些,目光转冷,“当时遇到闻人诀,是,我本只想观察看看,后来发现他就像个黑洞,深不见底,师兄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吗?他努力活着,却又不在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