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也是死于一场事故中,从那以后父亲就再未正视过自己哪怕一眼,她拼尽全力投身到实验研究也不过为了博得父亲的关注,她没有心思也没有余力去关心其他的人,却不知自己的情感也接近麻木。
别人的问候成了表面的客套,别人的亲近成了另有所图。
这束廉价的花或许真是另有所图,又或许,只是向自己表达谢意。
两者相较,袁柠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她不想去揣测这个向导的善意,至少,此时此刻,她不想去揣测与她同病相怜的人的善意。
袁柠舒了口气,她看着1029再次问到:“你是不是,已经对那个向导动心了。”
“不知道,”1029毫不避讳的说,“如果你是说我一离开他心中就会有难以抑制的思念和痛楚的话,是的,我是对他动心了。”
“所以呢,他会跟你回来吗?”
1029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默默打开了袁柠的房门。
那一刻,袁柠已经知道了答案。
1029不会带那个向导回来,他们没有完成结合又或者是差点完成结合,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对那个向导动心了。
错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想错了。
“你们会去抓他回来吗?”1029握着门把手,回头问道。
袁柠捧着野花,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这花有名字吗?”
“矢车菊。”1029说道。
矢车菊的花语遇见和幸福。
看似简单,可多少人却深陷其中,求之不得。
袁柠苦着脸笑了,她将花简单的修剪一番,然后摆进了杯中。
“三号。”
“下个月三号是最后期限,”袁柠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海蓝色的矢车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啊~~~躺了这么多天,感觉身上的骨头都酥了。”
克劳斯三人在病床上躺了一周,什么事都干不了,天天盯着天花板比死还难受,现在终于获得批准能返回各自的房间,他们踏出隔离区的那一刻才真正觉得是死里逃生。
“这次的事都长点教训,绝对不能再小看流浪的向导。”
“切,谁能想到那个向导居然那么狡猾。”大卫不屑的哼了一声,双手正在脑后慢悠悠的跟着克劳斯和凌香。
凌香瞟着大卫:“头脑简单的人,自然不会想那么多。”
“呦,说得你好像多聪明似的,别忘了你也在床上躺了那么久。”
“那要怪谁?”凌香不爽的瞪着大卫,“这些事不都是你挑起来的?”
“哼,你倒真会推卸责任了啊。”
“够了,大晚上的都消停会儿,”克劳斯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厉声说道,“现在都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恢复正常训练。别忘了,之后我们还要去找参谋长做检讨。”
“是,队长。”
“知道了~~~”
大卫敷衍的应和着,忽然发现墙角边闪过去一个身影。
奇怪,那不是1029吗?他的房间不是那个方向啊,他这么晚偷偷摸摸的是要去哪?
“大卫,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克劳斯回头叫到。
“哦,我,我突然想起房门钥匙好像落在了隔离室,我回去取一下。”
“白痴。”凌香小声嘲讽着。
“行了,”克劳斯拍了下凌香,接着说道,“你去吧,我们先走了。”
“恩,队长慢走~~~”
大卫目送着两人离开,立刻溜进1029消失的墙角,一路追着他的气味悄悄跟在身后。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余歌环视了眼整理干净的屋子,有些落寞的走到桌前看着桌上四散摊开的笔记本。
父亲的日记已经看完了大半,只剩下了最后三本,但余歌觉得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他,已经决定离开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
余歌敲开了霍克的房门,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碎布包放在了他那张陈旧巨大的办公桌上:“我想,我还是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
“你不想知道关于你父母的消息吗?”霍克瘫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脚高高的架在桌子边缘。
“不想了,”余歌淡然的笑了一下,“霍克,我大概能猜出来你在盘算些什么,但是我父母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跟军方扯上任何关系,我不想再纠结那些事,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