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雨水量着实足,统共下了几场,一下就是连绵不绝的几天,电力系统终于崩溃。天灾加人祸,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粮仓建造年代久远,年久失修,末世之前其实已经算是半荒废的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人为加固,可条件到底有限根本不可能大动干戈,一些边边角角在雨水的冲刷下便漏了一些缺口缝隙,夜半冷意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阴飕飕的别提多生凉。
这一日,试图出去寻找资源的人们披着雨幕回来,蒋旺作为其中一员,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据他所说,距离此处的东南方向,意外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堆满了不少稻谷,看陈色是去年的,不过储存得当,应当可以抵挡一阵子。
这一消息可把人们高兴坏了,饥饱问题迫在眉睫,大家迫不及待的立马筹谋,生怕去晚了就跟海市蜃楼一样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副本来啦~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妈妈,我们真的可以吃上大米饭了吗。”谭盼盼仰头问着母亲,“盼盼好饿呀。”
小孩的眸中的渴望直接又热烈,王瑛眼中泪光闪烁,撸了一把他杂草般没有光泽的头发,轻轻道:“等爸爸回来,盼盼就可以吃饱了呀。”“盼盼乖,爸爸不会让我们饿着的。”
谭盼盼点点头,转头望向于秋:“哥哥,要快点回来哦。”
于秋揣了揣背上的背包,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张了张嘴,无奈嗓子里干涩的快要冒烟,他咽了口水才哑声道:“会的。”
昨天蒋旺带来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以后,前去的人们自发报了名,删删减减下来挑了20个青壮年。
避难营里,老龄化非常严重,500号人饿死的就有不少,如今算上女人和孩子,男人只剩下7-80,体弱多病的又减去20,当晚挑出来的20个可以说是抽去了避难营大半的劳动力。
蒋旺实则也该算在体弱多病这一挂里,他的身体越发的差,稍一跑动就上气不接下气呛的不行,只是地方是他找到的,他便不得不去。
而于秋纯粹属于赶鸭子上架,他如今是走两步都浑身无力走路像是在飘;毕竟于秋一个人要消耗两个人的量,所需要的能量便是别人的2倍,消耗的也是成倍。
饿到极致以后于秋其实不会再觉得饿,但偶尔抽搐的胃和极快消耗的体能是在逐渐把他掏空。
然而此去危险未知,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孤注一掷,蒋旺带来的消息让一部分喜出望外,一部分人犹豫的处在观望状态。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人数恰恰卡在19,于秋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凑了数。
说来矫情,可能对于那些观望的人来说,饱腹固然重要,可万一搭上命呢?每个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家庭,随便其中一个倒了,倒的就是一整个家。
人们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仅有的东西了,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已经承担不了一丝风险。
就像原先身上有一笔巨款,当巨款花掉几十上百可能还无需在意,可当只剩下10块钱的时候,那么每一块每一分都势必得小心翼翼了,因为只有这么多,怎么可能不在意。
很多时候,一些人会选择麻痹自己,将自己圈在避难营的方寸之地,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舒适圈。或许愚昧、和最开始的初衷矛盾,但短暂的麻痹所带来的虚假安逸,却让人甘之如始。
临出发前,一行20人和亲人告别,揣上为数不多的干粮和水,——两块拳头大小石头一样的不知名饼块,50毫升的杂质水。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老邓头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只能为大家送行:“我啊,不中用了,也没能好好照顾大家,我其实一直觉得挺抱歉的,身为村长给不了你们更好的,我...”他顿了顿,捂着眼睛有些哽咽,“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不,必须好好的,一个都不能少,完完整整的回来,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没法跟你们的家人交代。”说着郑重的对着队伍里的祥子道:“祥子,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大家。”
老人难过抹泪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开始难受不已。老邓头这个人,从当上村长开始,就一直兢兢业业,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倒好,起的比谁都早,睡得比谁都晚。
还记得当年,村里有个女孩,去了城里被纸醉金迷的世界迷了眼,稀里糊涂干了糊涂事,年纪轻轻大了肚子,月份挺大的了,孩子爸死活不肯认,女孩舍不得,硬是诞了下来,她的父母打了骂了,到底是自己亲闺女,终究是原谅了,可,孩子上不了户口,等于是黑户,将来别说社会一切福利待遇无法享受,就是买张车票都没有身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