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明明师兄从小就是和你睡一起的!”许壬说完,又看了几眼苏远。
苏远感觉自己被看的难受,对于别人的眼神他比正常人要敏感,想来这下狐狸精的名号是要坐实了啊,苏远叹了口气,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挡灾,他爱怎样就怎样,也懒得去揣测原因是何。
张梓淇梗着脖子,涨红了一张脸,不说话。
……更像了。他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坐实了许壬的猜测。
于是许壬叹了口气,道,“那好,我一个人睡,张梓淇你和苏远一起睡。”
说罢他又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苏远兄你不介意吧。”
我能说介意么?苏远心想。
不过还好苏远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于是点了点头,道,“没事,我睡觉挺老实。”
三人就这么各进各房间躺下,苏远身着里衣躺下,贴着墙平躺,他睡相老实,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差,他压好被子,很快便睡着了。
他记得昨晚睡前他明明问了张梓淇睡相如何。
张梓淇明明答的是——尚可。
所以现在……他那条腿是怎么回事?
苏远又挪了挪身体,这回动作颇大,床又小,以至于把张梓淇惊醒了。
张梓淇很显然是睡迷糊了,眯着眼睛含糊不清问了句——你谁?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哦苏远啊。”
然后翻了个身,再没下文。
好歹是把腿拿开了,苏远叹气,摸到自己放在床边的衣服,抖了抖,不紧不慢地穿了起来。
苏远推开门,几乎是同时,许壬就抬起头,喜气洋洋地说了声,“早啊。”
苏远点点头,许壬已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内,嘴里念叨着,“这小兔崽子,怎么还不起来。”
苏远识趣的侧身让许壬进去,然后走进厨房拎了个脸盆走到井边洗漱。
许壬走到床前,正欲掀被子的手却顿住了。
……他已经很久不见张梓淇睡得如此香甜了。
许壬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把门给轻轻带上。
苏远刚洗漱完毕,正坐在饭桌上喝粥,听到动静,随口问了句,“张梓淇还没起来?”
因为在苏远的印象中,张梓淇向来起得比自己还早,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许壬的表情一瞬间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看,他上上下下把苏远给扫了个遍,僵硬道,“没有。”
苏远略为尴尬地把脑袋埋进碗里喝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待到张梓淇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张梓淇眯起眼,在暖洋洋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
看见许壬,他随口打了个招呼,“早。”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早个屁啊你个小兔崽子”,张梓淇有点诧异,看着许壬。
许壬脸色颇为复杂,他盯着一旁悠然喝茶的苏远许久,然后才把眼神又放回了张梓淇身上。
张梓淇看着许壬,隐隐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却又不知是为何。
幸而此时苏远开口救场了,他说,“张梓淇?洗漱完来喝粥吧,你师兄煮的粥很好喝的。”
“好好。”张梓淇忙点头。
此时许壬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道,“光喝粥怎么能行,苏远你知道哪里有卖包子茶叶蛋什么的吗?”
“出了巷口就能看到孙婆婆的包子铺。”苏远答。
……张梓淇终于知道许壬误会什么了。
他竟然以为自己才是被压的那一个,这误会可大发了,少不得好好解释一顿。
宋景刚回到家,尚未来得及脱下官服,将军府的下人便急急冲了过来,说是林然不见了。
宋景一愣,“没在将军府吗?”
那下人急得在一旁跺脚,他是将军府的老家丁了,看着林然长大的,虽说林然一直不争气,但再不争气也是手心里的宝啊。
宋景也只好跟着他去将军府,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自从腊八过后他就再没踏进将军府一步,最近朝中局势愈发动荡,主战主和吵个不住,尚处中立的户部愈加要避嫌。
宋景从一旁家丁颠三倒四的话中勉强知道了个大概。
现在边疆战事胶着,林菉守着边关最后的底线,而林老将军天天在朝堂上和别人跳脚——他甚至指着主和太守鼻子把太守给骂了一顿。
这样的条件下,自然没人去管林然,林老将军也只是每天吩咐一句别让林然出家门就又去朝堂上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