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画师_作者:鸠枝(86)

2019-05-14 鸠枝

  他这边虽说是清闲下来了,随着地图的制作完毕,军中的忙碌就要开始了。

  忙得就连一向闲的慌的张峰都不见了人影,不知哪天抽了个空来找了回张梓淇,一张嘴就抱怨个不停——如什么粮草的运输啊,修栈道啊,行兵布阵啊,装备的修检……

  不过他也没能叨叨多久,张梓淇只不过去了一趟供水处接了瓶水,刚把茶沏上,张峰就急急忙忙说要走了,这糙汉子估计是刚刚说半天把嘴说渴了,举起还冒着袅袅青烟的茶水就往嘴里灌。

  奈何他再怎么糙也不过血肉之躯,终究敌不过一杯小小的,滚烫的茶水。

  张峰被烫的直跺脚,就这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吐着他娇弱的舌头走远了。

  张梓淇发现自己在军中尝遍各种艰辛之后此刻骤然让他闲下来也是怪不习惯的。

  然而军队里现在谁都忙,都在为不久后的战争而做好准备。

  张梓淇寂寞的很,只能去找同样无所事事的宋景。

  宋景是个监军的,本就是不受待见的差事,而林然最近又经常被老将军喊进帐中商谈军中各种事务,宋景自然不可能凑进去讨嫌,于是只好每天待在自己的帐子里百无聊赖。

  林老将军开始逼着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儿子拿起刀枪,习一套军中法则。

  宋景见着张梓淇之后很是激动——他一个人待在军中差不多就要无聊死了,没有任何可以的娱乐,之前他打算练字,后来发现军中的纸笔是定时定量供应的,而且还经常会没有……

  于是两个同样寂寞的大男人开始了一个靠谱而可行的娱乐方式——下棋。

  张梓淇的棋艺只是稀疏平常的看客水平,而宋景却是可以下盲棋的高手。

  在经历了从让五步,让十步,再到现在基本上等同于丧心病狂的让十五步,宋景幽幽地叹了口气……

  两人在棋艺方面差距太大,下起棋来完全失去了可玩性。

  张梓淇把棋子扔回筒里,“算了,不玩了。”

  宋景幽幽地接了句,“每当下棋的时候总是特别想念苏兄啊。”

  张梓淇一怔,他已经很久没有苏远的消息了,自从随军开始就再无消息。

  苏远不可以通信,军中写信万分麻烦,轮了许久才轮上他写一篇,那篇信里写了些啥呢——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譬如汴京的天气如何,鹦鹉乖不乖,军中多么多么的令人生厌,没一件正事,仅他个人的抱怨都占了一半的篇幅。

  说起来,苏远就算收到了,他应该怎么看,莫不成要别人帮他念?先不说依苏远的性格会不会开口请人帮忙,张梓淇只要想一下一个不认识的人念自己那封裹脚布般的信,就不禁羞愧难当。

  张梓淇的思绪不禁飘远了点,宋景见他面露便秘般的表情然后半天不说话,十分体贴地找了林小公子兴之所至时捣鼓出来的凉茶,林公子出品,治疗通便有奇效。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流写手默默诈个尸_(:з」∠)_下章酥胸应该就会上线了2333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难得的艳阳天,苏远带着蠢鹦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生活堪比退休回家颐养天年的官员,每天养养花,喂喂鸟,偶尔画会画。

  同每天都在大漠里吃沙子的张小爷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至于蠢鹦鹉,他有奶便是娘,大约早就将他曾经的喂食官丢在脑后了。现在正颇为乖巧地站在苏远肩上看风景。

  张梓淇走的时候是晚春,那时鹦鹉才刚买来不久,小小的一只,怎么都记不住一首五言绝句,无法当只有文化的鹦鹉。

  如今已经是深冬了,鹦鹉的个头长了不少,只可惜光长个头了,记性一点没长,至今仍在努力为背出一首五言绝句而奋斗。

  “哟,苏远,好久不见。”有个声音颇为突兀地响起,吓得鹦鹉赶紧从苏远肩上扑腾起,苏远举起手,先是安抚受惊的鹦鹉,然后默默地吐掉嘴里的鹦鹉毛。

  鹦鹉最近掉毛严重,刚刚那一飞,直接给苏远演示了一遍何谓鹦鹉版“天女散花”,只可惜苏远看不见。

  苏远头发上以及肩上还挂着鹦鹉毛,形象颇为可笑,但他本人不甚在意,很是淡然地冲着趴在墙上的声源点点头。

  趴在墙上——形象不比苏远好多少却不自知的夏青玉,看着苏远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嘲笑声卡在喉咙里,老半天没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