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哼哼两声,没有搭理他。
——梦里面正在骑马打猎呢,刚抓了一只肥兔子,就被人推推扯扯的,好不烦躁,心里面气呼呼的,想打人,更想继续睡觉。
“走开……”
月辰一推人,低头就要继续睡。
李浩急的满头大汗。
王伦尖声尖气道:“轿子宽敞,一样能睡,请吧。”
“殿下,你小心头啊,再披一件袍子吧。”
“好烦……”
王伦站在外面,其实一样困乏,也是哈欠不断,昏昏沉沉的。
月辰被扶入软轿后,马上又睡着了。
李浩想要跟着去照顾,王伦伸手一拦,轻声道:“这位哥儿,莫要为难咱家啊。”
轿子走的很稳,一路平整的青石板,颠簸的很有节奏。
月辰又睡熟了。
是北堂野亲自把他抱下来的——他等的心火焦灼,亲自来接了。
王伦被这画面吓醒,一低脑袋,就想滚出去。
北堂野却是命令他准备热水什么的,他看月辰睡的昏沉,脸色潮红,就想给他擦擦脸。
想要的人就在怀里面,是个人都会心猿意马。
“他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据说是喝了安神昏睡的药。”
操劳数日,心伤神伤,本就疲惫不堪,又被北堂野惊吓,还受了风寒,加上身体底子不好,就有些病气了,今天下午御医来了,开药安排,月辰便得了一个安稳觉。
——谁料被这色急的皇帝给抬进宫了。
龙床舒服温暖,月辰一缩,侧身继续睡了。
北堂野伸手摸着他的腰,有些着迷的凑过去,心里面很想做些什么,又清楚的明白,这样于理不合。
把人弄进来,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根本没想太多,如今这孩子毫不设防的睡在身边,自然,自然……
北堂野那硬峺邦邦的东西顶过来,隔着丝绸衣衫,带着灼热的气息。
月辰睡的不安稳,蜷缩身体,小声呓语着。
北堂野俯身仔细一听——
“娘,娘……”
他居然在小声的叫娘亲。
他的娘亲是月华夫人。
想到她,满身的火似被冷水浇灭了,北堂野一翻身,侧躺在了另外一边。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孩子叫自己北堂叔叔,月华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站在玉兰树下微笑,她是那么的温柔,美丽,而又哀伤。
月辰还在为她服丧,带着病气,这么可怜的孩子,自己怎么能……?
理智似乎回笼了,北堂野还给月辰拉了拉被子,起身去偏殿睡了。
不然的话,贴着他那年轻柔韧的身体,怕是又会想入非非。
其实,睡了又如何?自己身为帝王,不能得到他吗?
北堂野打个哈欠,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睡了。
他是个很复杂的人,看起来粗野,却又细致,善于用人,看起来注重人才,却也霸道,会怒而杀人。
明明深爱月华夫人,敬重已故的王后,却也有其他的妃子,如今又对月辰有点意思,喜欢这青年的漂亮容颜,可以不顾一切把人弄进宫来,也可以因为一句‘娘亲’而手下留情。
帝王的心,大概只有自己明白了。
月辰醒来的时候,很是惊恐。
自己居然睡在了乾龙宫的龙床上面!身穿黄袍,还有一群小太监伺候……糟了,定是有奸人害我!
月辰手忙脚乱的起床,然后马上出宫,不顾寒风,也要返回自己的小破府邸。
刚刚下朝的北堂野拦住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病好之前,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既要服丧守孝,还要安顿灵堂,那便就暂时住在宫里面吧,不必来回奔波了。”
北堂月辰终究不是北堂野的同族血亲,按理说,不应该住在宫里面的。
“陛下,这样于礼不合……”
“什么礼不礼的,都是废话,叫你住你就住。”
北堂野拍了拍月辰的肩膀道:“养好身体。”
月辰僵硬了一下,无法拒绝。
谁知道北堂野做事狂野,没有给他安排其他的宫殿,就让他和自己一起住在乾龙宫,乾龙宫是旧朝所建,又翻新扩修,有很舒适的偏殿——他就让月辰睡在和自己最接近的偏殿之中,简直是触手可及,还美其名曰:这样方便替你母亲好好的照顾你。
月辰明知他心怀不轨,却是难以应对,只能暗自焦急,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