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轻轻一笑道:“我一个外臣,怎配和陛下坐在一起?”
北堂野豪气道:“谁说你是外臣,月辰君这次平乱有功,御赐辰王封号,可自由出入宫禁,与朕平起平坐。”
刚刚进来的北堂烈闻言皱眉。
当朝的几位君侯爵爷,都没有正式封王,如今,父皇这是干什么,如此强捧月辰,彰显他的恩宠,不是白白树敌,惹人妒忌吗?
月辰自然也明白,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领旨谢恩。
不管是月辰君,还是辰王,都只是封号尊贵,待遇极高而已,他始终没有货真价实的兵权,也无法控制朝政,说白了,全部的荣华富贵,都只是北堂野的一句话而已。
——没有依靠。
空中楼阁,看似浮华漂亮,却是根基不稳,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就算是权倾朝野,也只是北堂野的……而已,名声不好,这条路,只会越走越窄,注定了崎岖难行。
北堂烈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和月辰谈一谈。
只是,北堂野很喜欢月辰,他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不开心……
所以,月辰始终都和北堂野在一起,话也不多,笑容也是淡淡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暗沉的黑,叫人看不透真实情绪。
关于王伦的处置,北堂野很生气,要重罚。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也这么禁不住试探,丢入天牢,秋后问斩。
王伦欲哭无泪,对月辰磕头,求他施以援手。
月辰轻声道:“厚待他的家人,莫要牵累无辜。”
北堂野不耐烦的摆摆手,散了宴席,拉着月辰去沐浴了,据说新来了一个按摩的医师,非常的善于推拿呢。
夜色。
深宫。
月辰伸手,轻轻地抵住了北堂野的大穴,用奇功引导他进入幻境,然后,又点了安神的熏香,把柔软的大枕头放入了北堂野的怀里面,拉被子盖好他,把床上安顿的严严实实、妥妥当当。
外面伺候的是一位新来的太监——安富贵。
安公公年轻机灵,这次高升,就是月辰的一句话,如今对待‘辰王’,那自然是投桃报李。
深夜,天牢。
王伦被关押在了最深处的单间牢房,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门也是厚厚的铁板。
就在他写遗书的时候,厚重的铁门开启,几个人提着灯笼进来,在这儿放了一把干净的椅子。
很快,披着黑斗篷的月辰君出现了,他今夜很是低调,全身暗色,面白如玉。
月辰进来以后,挥挥手,那些人就留下灯笼退出去了。
王伦看见月辰,心中发寒,口气不善道:“辰王身份尊贵,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月辰坐在椅子上,观察着王伦,这个老东西,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双目有神,手脚利索,身体强健的很。
“王公公,时间有限,我就不说废话了。”
“还请辰王赐教。”
“我可以救你一命,还能让你和家人一起离开——带着一大笔金子,远离皇城,在其他的城镇之中颐养天年。”
月辰说的缓慢。
王伦却是个明白人,他盘腿坐下道:“那辰王,又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只想知道,一件陈年旧事而已,那时候的你,应该是书记官吧……我父亲,谢苍鸿,他和北堂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伦一惊,沉默了。
月辰轻声道:“你好不容易找回了亲人,又何必为了别人的秘密,而葬送掉自己的幸福呢?”
“月辰君,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当年兵荒马乱的,定国以后,又有多方势力渗透,谢王德高望重,是被人刺杀了……”
“不是战死吗?”
“谢王受伤回营,当夜死于营帐之中。”
“是他做的吗?”
“我不知道,陛下当时并不在……不过,他让我给忠勇侯送了一份信。”
“什么信?”
“呃,这个,就只有忠勇侯知道了。”
忠勇侯是太子派,老臣,和木京大人一样,手握兵权,有一定的威望,是和北堂野一起混出来的元老,软硬不吃,很是瞧不起月辰。
月辰离开的时候,聂冰来了,他穿着普通的便服,在天牢门口看见了月辰。
两个人对视一眼,聂冰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月辰皱了皱眉,就各自离开了。
次日,有人来报,说是王伦畏罪自杀了。
北堂野吩咐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