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狠,够绝。
扬漠寒皱眉道:“他们已经战败,你又何必杀人?”
月辰膝盖一软,扶墙坐下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若不击杀,后患无穷。”
“知道又如何?只要自身足够强大,就不怕别人觊觎。”
月辰苦笑道:“扬漠寒,你是否觉得我残酷无情,是个好杀之人?”
扬漠寒点点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一直都知道的,这月辰君非常的可怕,是个城府极深的权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杀人?
对于宫里面的辰王来说,大概只是寻常小事。
所以,扬漠寒当初离开了这儿,并不想再见月辰,然而,他还是回来了!
月辰闭上眼道:“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外面的那些人都很怕我。”
这样的乱世,不杀伐果断,又当如何保护自己?
扬漠寒道:“这样活着,你快活吗?”
“我从不知什么叫做‘快活’,也不需要知道。”
月辰咬了咬牙,舔ヘ着自己唇边的血道:“你走吧。”
扬漠寒叹息一声。
月辰浑身发麻,瘫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看见扬漠寒离开的背影,也不想对扬漠寒道谢,更不想……挽留他。
“我若是走了,你的毒怎么办?”
月辰只觉得身子一轻,慌忙睁开了眼睛,只见,扬漠寒已经稳稳地抱起了他,神色从容而又自然,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奈。
暗巷外面,有路过的乞丐大声喊道:“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扬漠寒左右看看,就抱紧了月辰,大步往外走去。
月辰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些毒发的意思,忍不住讪讪道:“扬漠寒,你这是何必,没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今天,你都看见我背后杀人了,还不放下我吗?”
扬漠寒笑笑,足尖点地,猛地飞身上房,带着月辰避开那些人溜了。
他没有回答月辰的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很莫名其妙……
明明知道这月辰君的可怕复杂,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应该适可而止,可是,他依然念念不忘,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刚才,见月辰讪讪低语的样子,他还忍不住笑了——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和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打心底里欢喜,根本就无所谓其他的人事。
可能,他也中毒了。
中了一种名为‘月辰’的情爱之毒。
返回小院后。
取药,帮月辰去除麻毒,扬漠寒认真道:“农夫与蛇,我是不大了解,不过,我却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月辰噗嗤一笑,瞅着那铜盆道:“其实,这只是普通的麻药,我并没有中毒,对吗?”
“这麻药不解,你起码要瘫三天。”
扬漠寒端起盆出去收拾了。
月辰躺在那柔软的毯子上,看着这神奇‘小破土屋’,心中感慨万千。
想不到,自己还能被人所救,得一安身之所。
遇见扬漠寒,当真是神奇的命运。
——
话分两头,却说那聂冰巡逻完毕,就听人说什么‘你不是进宫去面圣了吗?’、‘怎么你还在这儿?我刚才见你进宫了啊?’、‘咦,聂将军,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聂冰始觉荒唐,思索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糟了!
昔日,他和月辰玩耍,曾经用自己的脸做实验,倒拓模型,故而,这世上,就只有月辰有他的人皮面具……如今他假扮自己入宫,想干什么!
聂冰跺跺脚,马上行动,决心澄清。
却是听闻宫中传来消息说,丞相拿着先帝的遗诏,说北堂无双才是真正的皇帝,北堂烈名不正言不顺,是篡位登基乱臣贼子。
这不算是什么,关键是其他人验过圣旨后,确认就是老陛下的亲笔遗诏。
朝中顿时乱成一团。
以前支持过北堂无双的人们,突然就挺直了腰杆,说陛下沉迷男色,不思朝政,的确是有失圣德。
而且,皇后李雅是罪臣之女,也不配母仪天下。
最重要的是,战争失利,朝中暗流汹涌,局势微妙。
聂冰心中一动,转而去了宋锦书的府邸。
“聂将军,匆匆前来,所为何事啊?”
“宋大人,有些话……”
聂冰环顾左右下人,笑道:“不太方便直说。”